孟繁华和滕三悄声退出房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孟繁华打破沉默,“医生怎么说?”
滕三摇摇头。
“所以,他才要所有人离开?”孟繁华轻声叹息,“这是不是应该叫做自杀呢?”
“这是放弃治疗。”
“还有多长时间?”
“也许今天,也许明年。”
孟繁华对滕三怒目而视,“你为什么不管?你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只有你!”
滕三凌厉地回视孟繁华,“我只知道做他最想做的事情。他希望自己死得有尊严,不可以吗?”
“可是常青会……”
“那就与我无关了。”滕三说,“没有会长的常青会,还是常青会吗?”
孟繁华与滕三对视良久,终于软了下来,又是一阵寂静。
“你猜……他们会说些什么?”孟繁华忽然说。
滕三转头看看那扇禁闭的房门,什么都没说。
滕宁看着滕五,巨大的惊异固然盘旋在心头,但心里还有一个角落仿佛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令人惊讶至极的事情没错,但是……但是……好像本来也就应该这样。滕五就像一把钥匙,生活中所有的悲伤和疑惑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变成摆在眼前的现实。
滕五见滕宁一直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笑了,拍拍床边,“过来坐。”
滕宁看看滕五,走上前坐在床边。
“你猜……”滕五狡黠地笑笑,“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滕宁的脑袋好像被滕五放出来的“小恶魔”撞了一下,一簇眉头,“当然是弟弟。”
“为什么?”滕五一扬眉毛。
“弟弟能占哥哥的便宜。”
滕五纵然虚弱,但还是“呵呵”笑出来。
滕宁瞪了滕五一眼,看向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滕五看看滕宁,“没有什么想问我?”
滕宁低下头,“我不是我爸的儿子?”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