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的另一端有两个分岔,其中一条指向幽玄洞的出口方向,另一条则流进右侧的一个洞穴里面,在尽头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铺成了一条通往与出口的方向不同的道路。
路的那一端,有东西正在隐隐闪着红光。
陶然回过头,请求道:“两位能否在此等我片刻?我想进去看看。”
“欸?要不别过去了吧?万一……”谢川柏劝阻道。
陶然摇了摇头:“我感觉到里头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好似有东西正在招引我过去。”
谢川柏道:“里面说不定有危险。”
“那股气息给我的感觉……不是危险。”陶然望着结了冰的那一段河流,若有所思道,“那里面可能有一个人,他想让我们进去。直觉告诉我,那人是友非敌。”
谢川柏看了看陶然拄着的与他几乎等高的七星幡,心想这位不愧是无何大陆注册级神棍,总能感应到一些其他人感应不到的东西。
“罢了罢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谢川柏看向广白,“你来吗?”
“剑在你手里,我能不去么?”广白反问道。
谢川柏暗笑,这厮的本体在他手里,他去哪儿,广白就得跟着去哪儿。
他忍住肚子里的笑,说道:“那咱们走吧。”
说完之后又一把将陶然拉到了他的身后:“你是我们三个里面看起来最容易被妖怪抓走的,还是躲在哥身后,让哥保护你吧。”
陶然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不置可否。
广白迈了一步走到最前方:“你们两个都呆在我的身后。”
广白首先踏上冰河,抬脚使劲跺了跺冰面,确定冰块足够厚实之后,才让身后的两个人也走下来。
走到河尽头,他们看到了那个发出红光的洞穴,感觉到一股凛冽寒意扑面而来,直直钻入骨子里面。洞口被一道泛着冰蓝色光芒的真气壁阻隔,里面的情景模糊不清。
陶然上前,举起七星幡在地面上敲了敲,然后捻起一个手诀,闭上眼睛念了一句什么咒文,接着数道白光从幡头的莲花处倾泻而出,缠绕成一个小型龙卷风的形状,携带着一股清新而沛然的力量,向着真气壁卷了过去。
真气壁没有产生任何变化,龙卷风自行消散在了空气中。
陶然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太好了,用‘不周千风’破不开这个结界,说明结界不是由黑暗元素之力织成的,里面应当没有什么邪灵。”
“……破不开结界还这么高兴是想闹哪样啊。”谢川柏轻敲了一下陶然的脑袋,然后回头看着广白,“阿白,我看这结界让人感觉凉飕飕的,你不是会火系咒术么,烧烧看呗?”
陶然自觉地退后,广白走到结界前面,沉声道:“你们离我远些。”
确认谢川柏和陶然都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内以后,广白放了一把紫色的灵火,把真气壁烧出了一个大洞。
两人在后面同时给他竖了个拇指。
“我白棒棒哒。”谢川柏道。
真气壁的那边是一个逼仄的洞穴,洞穴中央放着一块约一米长的玉石。那玉石莹润细腻,通体泛着红光,上面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
白胖团子正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不哭也不闹。它雪白的皮肤泛着一种剔透的光泽,肉嘟嘟的脸颊不带一点血色,却丝毫不显病态。
陶然蹲下|身来细细打量着这个团子,见它唇红齿白,雪肌冰骨,煞是好看。
“是你在喊我们过来么?”
他轻轻地问了一声,然后伸手戳了一下小团子的脸蛋。
“……唔!”
他的指尖在触到团子的皮肤的时候微微一痛,然后结起了一层薄冰。
白胖团子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眨巴了几下,又骨碌碌转了一圈。
陶然见它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觉可爱得紧,忍不住再一次把手伸了过去。
团子盯着陶然看了一会儿,举起肉呼呼的小手,怯生生地戳了戳陶然的手心。
陶然彻底把持不住,抱起团子就是一通揉捏。
“阿然,你悠着点儿……”谢川柏不放心地说道。
陶然像是上了瘾一般,抱着那团子不放,揉揉脸颊,戳戳肚子,又站起身来抱着它转圈儿玩。
谢川柏骇然:“卧槽你嗑药了?”
就在陶然想去蹭蹭那团子雪白的脸颊的时候,小团子周身突然大爆白光,陶然被闪瞎了眼,抬起一只手去挡,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另一个臂弯里面的重量也消失了。
他一惊慌,往后一个趔趄,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这一下钝痛还没有缓过来,他的身上好像又突然压上了一件体积颇大的东西。
谢川柏和广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白光消失之后,陶然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下。
他定睛一看,趴在他身上的是一个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扎着个十分精神的高马尾。
少年两只手撑在陶然的脑袋两侧,一使劲便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陶然这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剑眉星目,皮肤雪白,唇色艳丽,眉目间有一股桀骜之气。
少年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陶然。
他两只手上移了一些,轻轻柔柔地扣住了陶然的十指。后者的心跳骤然加快了。
少年一皱眉,毫不留情地把陶然的两只手都冰了起来。
“玩我玩得开心吗,人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