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敏听出是安太妃的声音,旋即明白她来的目的。
安太妃见侍卫拦住不许她上观景台,豁出去,硬闯上来。郦宸风皱皱眉站起身:“太妃……”
安太妃看到郦宸风,声音里夹着哭腔:“皇上。请皇上放过琼华吧,她才十五岁……”
郦宸风轻叹了一声:“十五也不小了,总是要嫁人的。”
“皇上。”安太妃一脸焦燥:“自古和亲多用大臣家的女儿或是宫女替代,皇上何以一定要让琼华去那蛮夷部落。”
“斯兰与我朝修好已有两代,上一位去斯兰和亲的锦城公主就是孝景帝的公主。如今若是派一个宫女去,斯兰若是认为我朝戏弄他们,你叫朕如何解释?”
听郦宸风提到“锦城公主”,晏敏微微一颤。
安太妃情急之下跪在郦宸风跟前红着眼睛恳求:“求皇上开恩,本宫只有这一个女儿,先皇子嗣本也不多……”
“做皇家的公主,就该有这样的觉悟。”郦宸风看了左右侍卫一眼,他们将安太妃强拉起来。
“而今内忧外患,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万望太妃以国事为重。”郦宸风平静的说:“太妃深居宫中恐怕不知道我朝已经四面楚歌。若不走这一步,等到国破家亡,叫人掳掠为奴,哪还有什么公主?”
安太妃看着郦宸风,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转还余地,哭号扑向郦宸风:“你好狠啊,她是你亲妹妹……”
郦宸风岿然不动。安太妃一路哭着下了观景台。
从孝景帝开始,国力衰败。算上琼华公主,这五十年里与领国和亲的公主有五位。晏敏站在一边听着那远去的哭声。不知道锦城公主和亲之前,是否在曾在孝景帝座前这么哭泣过。若她没有去斯兰,也便不会有现在的司马空了。唏嘘一声,晏敏拱手:“臣以为斯兰国此次的来意,恐怕不单单只是和亲,联手抗击西戎那么简单。期兰这么些年来,一无内乱,二无大仗。国力充裕,就算连续两年遭受干旱,所受影响,也未必有多大。”
“他既然要和亲,朕只能和亲。和亲了,一时之间他总不至于翻脸开战。连翻的胡越、白夷,虽然有惊无险,难保这下一次西戎不是来势汹汹。”郦宸风看了晏敏一眼:“和亲特使,还是只能劳敏之亲去。朕也想知道斯兰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是。”
侍卫司的当值校尉侍卫在宫中各门巡逻了一遍,在紫宵殿门前停下。紫宵殿内灯火通明,鼓乐喧天。
“都精神点,别叫那些蛮夷使节看低了咱们。”
“斯兰的使臣里,那个带着铜面具的,看着邪性的很。”守门的侍卫低声说。
“多嘴。”当值校尉斥了一句,又去别处巡逻。
郦宸风坐在紫宵殿的的宝座上,欣赏着歌舞。间或看一眼坐在西阶的达鲁和尔朱蛮。达鲁捋着小胡子,时不时与堂下的文臣武将寒喧两句,互敬一杯。尔朱蛮对这些似乎不太上心,慢悠悠的喝酒吃肉。偶尔抬眼看一眼殿内诸臣,看到郦宸风这里时,带着一丝轻漫的笑。
郦宸风轻轻蹙眉,举起酒杯:“朕生在中原,还没到过大漠草原,不知道斯兰是什么样的风情。”
“我斯兰依着萨拉山脉,水草丰美,羊肥马欢。只可惜连着两年的干旱,如果的景况比从前差了些。”达鲁捋着胡子说。
“哦,朕虽然会骑马,却还没有试过在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茫茫草原上试过骑射。”
“若说骑射,我们的尔朱蛮将军是勇冠斯兰。黄扬大弓能射中两百步开外的猎物。”达鲁看了尔朱蛮一眼,毫不吝啬的吹嘘。
“哦?”坐在东楹的晏敏也举起酒杯:“我听说斯兰第一勇士是现任的斯兰王,传闻他十五岁便徒手博虎。不知道这位尔朱蛮将军跟斯兰王比,谁更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