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一大早才给穆王府的妾室们下了警告,下午就被温旭召进宫去了,这一次不是方烨来接他偷偷入宫,而是温旭那里的大太监带着温旭的口信大大方方地来穆王府请人。
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宫里去了,聂言怕云朗招架不住,便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云朗态度强硬地留在了府里,而云朗则带着容娥和连生进了宫。
连生是他的小厮,跟着他便是连生的工作,而容娥曾是傅宁的身边的女婢,宫女出身,又受傅宁信任,有容娥在,皇帝大概不会对他怎么样。
进到宫里,云朗果然又在温旭寝宫的书房里见到了傅容。
与前两次入宫时的敷衍不同,这一次云朗的这个见面礼是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要多郑重就有多郑重。
“参见陛下,见过长信君。”
傅容歪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折子装模作样地看着,听到云朗问安的声音,傅容便缓缓抬起了手,将折子翻过一页。
听着纸页被翻动的声音,云朗心中暗笑,人却依旧跪得端正,反倒是容娥和连生的表情略微变了变。
过了一会儿,傅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云朗道:“听说你要将阿宁的妾室都赶出穆王府?”
云朗抬起头来看着傅容,故作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是听谁说的?这事儿虽然已经在穆王府里传开了,可能进到宫里来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傅容一怔,继而狠狠瞪着云朗:“放肆!”
“陛下息怒。”云朗又垂下了头,却是一脸得意。
皇帝果然留了眼线在穆王府里。
深吸一口气,傅容给温旭使了个眼色,温旭会意,立刻将书房里的侍婢都遣了出去,连容娥和连生都被送到了门外。
等书房里只剩下傅容、温旭和云朗时,傅容突然扬起手就将手上的奏折砸在了云朗脚边。
“云五,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你可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云朗突地哂笑一声,不等傅容的命令就站了起来,还淡然地拂掉了衣摆上的灰尘:“那陛下您觉得我是该您忠诚一些,还是该对王爷更忠诚一些?”
“你忠于我跟忠于阿宁有什么区别?”几天不见,云五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自然是不同的,”云朗又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我若对陛下忠诚,那自然是要优先考虑陛下的命令,若陛下的命令与王爷的意愿冲突,那我也只能伤了王爷的心了,但若我要对王爷忠诚,那当然就要优先考虑王爷的事情。”
听到这个解释,傅容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又问云朗道:“这跟你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可别跟朕说你要将阿宁的妾室们赶走就是为了阿宁好。”
“自然不是,”云朗耸耸肩,“我只是想让自己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罢了。”
“你!”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傅容气得拍案而起,“云五,你是嫌命长了吧?”
云朗下巴一扬,笑道:“那您打算杀了我吗?”
傅容一个箭步冲到云朗面前,用力捏住了云朗的下巴:“云五,不要把阿宁当成是你的挡箭牌,朕若杀你,必不会让阿宁查到真相。”
“但若我死了,王爷可不知道要伤心多久了。”
若能远走高飞,那他还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而忍一忍,可如今他走不了了,那还忍什么?忍得了一时,他也忍不了一世,若这皇帝真把他当成乖顺的人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使唤他,他可不想受那份儿罪。
果然,听了云朗这话,傅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气得瞪着眼睛看着云朗。
瞧云五这招人恨的模样,他是真不知道阿宁到底看上云五哪一点了!
见状,温旭走到傅容身边,将傅容从云朗身边拉开了。
“陛下息怒,”将傅容按回榻上坐下,温旭才转身看向云朗,“云五,你会嫁进穆王府,就是为了利用穆王摆脱陛下的控制?”
听到这话,正在揉下巴的云朗又笑了:“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是我勾引的傅宁?明明就是傅宁到云府去提的亲好吗?若当初有人问我一句愿不愿意,我一定会说不愿意。”
“你不愿意?!”傅容更气了,“阿宁哪里不好?阿宁想要娶你那是你的福气!”
云朗撇撇嘴,懒得跟这个弟控讨论傅宁的事情。
温旭拍着傅容的背给傅容顺了顺气,又问云朗道:“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云朗看着温旭:“我就只是想过个清净日子而已,这个要求很高吗?”
温旭的眼神一闪,点头:“很高,暗卫营里暂时不能没有你。”
“我就这么重要?”云朗觉得有些好笑。
“很重要,”温旭再度点头,“在能找到医术比你更高明的人之前,你非常重要。”
云朗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懂得制毒,他是药王谷谷主的入室弟子,而那位已故的谷主一生只收了三个入室弟子,大弟子继承了谷主之位,轻易不能离开药王谷,二弟子原本是追随陛下的,可前些年替陛下制毒时误伤了自己,如今在药王谷里接受治疗,临走之前将年龄尚小的云朗介绍给了陛下。
而云朗的重要之处在于他专精于制毒,倒是不太懂得医人。
见温旭一脸认真,云朗也不由地严肃起来。
认真地思索半晌,云朗沉声道:“暗卫营的事情,我可以做,也可以瞒着傅宁,我只有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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