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包括钱,却不能不在乎这个弟弟。虽然正如他所说,他并不欠文翔什么,但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禁不住的对文翔好,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弟弟。曾经,他最崇拜的就是大哥,他高大伟岸,他能抗下所有在小时候的文成想来是天大的事情,可是大哥后来进去了,妈妈也跑了,就剩下自己和弟弟了,他才觉出大哥当年的几分辛酸。
在外头摸爬滚打了一年的时间,早已把自己当年的梦想放弃了,自己这一年来所受过的委屈,受过的伤是很多人都理解不了的,现下自己只希望这后半生能够安静顺遂的过下去,把文翔的大学供出来便好,其他的,于他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的奢侈罢了。
两兄弟就这样头靠着头的看着天际,文成心里装着事情,越想越累,直看到眼睛酸痛,喉咙梗塞也还是睡不着,文翔还小,心里边藏不住事,有什么都说出来了,心里自然没有负担,正因如此,所以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文翔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直到夜半时分空气中的凉意将他惊醒,文成时而偏头看看天空,时而偏头看看文翔。顺便调整一下自己累得酸痛的颈椎。
文翔醒来的时候先是缩起了脖子,接着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膀子,对文成到,“哥,你不冷么?”文成看着他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文翔点了点头,“可是我觉得冷啊,哥,咱们回屋歇着吧。等夏天这树下凉快,搭块席子睡一整晚才舒服呢。你以前也试过的,就是怕蚊子咬。”小伙子说着憨厚的笑着,伸出手来拉起文成的手,却惊了一跳,“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说不冷呢,走,咱们进屋去。”
文成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很温和,文翔不觉看迷了眼,他在心里唾骂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竟觉得哥哥长得那样好看?比年级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好看。
一夜无话,习惯早起的文成却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等到文翔把饭做好了端桌上才慢悠悠的醒转过来,他起身之后没有马上去吃饭,反而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起了东西,文翔问他什么,他也不答话。好半天,文成才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家大哥早年穿过的衣裳。文成从一堆衣裳中找出一件最好的,把它折起来便往门外走,文翔吃惊的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吃早饭?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在家里陪我的吗?”
文成点了点头,摸了摸文翔的脑袋,“乖,吃了饭在哥回来。”边笑着往门外看了一眼,“记着,没听到我的声音,谁敲门也不要开,还有,哥哥昨天带回来的包里有三千块钱,你把它拿出来,重新藏好了,不要让别人找到。”
“哥,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文翔皱了皱眉头,抱怨道。虽是如此,他却还是乖乖的按照文成的要求去做。
果不其然,文成走后不久,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却是和他们一个村的文朱婶,这文朱婶子以前和文成的母亲要好,以前经常带些糖果什么的给文成和文翔两个孩子,她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文军,早年去镇上当混混,被人乱棍打死了,找了多年的派出所,也根本没个解决的方法。小儿子叫文刚,性子本是憨厚老实,这回却在前段时间受人要挟去城里找文成。可是文成已经回家,文刚却还没个信儿。
文朱婶子是个热心肠的女人,见只有文翔一人在家,倒也没难为他,只是叮嘱他自己小心,看中文成的坏人太多了。文朱婶子的大儿子已经去了,如今只剩下这疼进命心肝的小儿子,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得文刚出事的。文翔见她哭得伤心,就给她倒了杯水,递上一张纸巾。
这时候门外却又闯进一帮人,领头的是曾经□过文成的那个混混头子,他捂着还在流血的腹部,凶神恶煞的踢开文成家的院门,“文成,你这个狗娘养的,你给老子出来!”
文朱婶子和文翔都吓坏了,文朱婶子还把杯子里的水洒在了身上。文翔现在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出门了,也明白哥哥为什么让自己把钱给藏起来——只是这个结果太出人意料,这帮人可说是这个小县城里的地头蛇,他们头上可是有个黑帮罩着的,怎么还有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与他们作对?难道就不怕护短的黑帮报复?
文翔让文朱婶子躲在自家床下,自己却随便找了个箱子蹲进去,这个时候与这帮打红了眼的恶徒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莫要等到吃了亏才后悔,若是他们找不到人走了便罢,若是他们不走,相信后面的追兵也够他们受的。
那群混混进了屋便卡是翻箱倒柜,还把文成昨天带回来的行李包打开,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被混混们踩得又脏又皱,文翔努力的屏住呼吸,那帮混混没有找到钱财,更没有找到人,自然发了狠,把家里为数不多的东西砸得七零八乱。完了还不解气,正准备去院子里继续糟蹋时,一个混混从外边跑了进来,在领头的混混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领头的混混一挥手,各混混便跟着他井然有序的撤离了文成家。
文朱婶子从床下颤巍巍的爬了出来,将文翔从柜子里拉出来,她似乎是被吓得腿软,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文翔拍了拍她的肩膀:“婶子,你别担心,文刚哥不会有事儿的,他福大命大,兴许只是在城里多玩两天呢,你知道那城里多大多繁华,你去过省城的,你不是跟我们说过吗?你去了之后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