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足挂齿,每个荣誉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应当为自己骄傲。"
李果真如外界所传那样,不开机就是一老好人,钟岩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着怎么回答才妥帖时,就听终于吃完核桃酥的糖糖果断强势插入,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他,对李果说:"大爸爸,我好像认识这个叔叔哎,他在哥哥的枕头底下……"
气氛还没打开,就被孩子的童言无忌弄爆了,一瞬间宛如西伯利亚北风过境,表面结成了冰块,内里却犹如地壳的热度,火星子乱蹦。
钟岩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孩子的话,他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冯以辰,只见他整张脸都通红起来,跟只煮熟的河虾没两样,立马意识到什么,心中瞬间翻江倒海说不清什么滋味,忙喝了口茶让自己镇定下来。
李果看出气氛不对,又往女儿嘴里塞了块哈密瓜:"上次偷偷翻哥哥的房间,嫌被你爸爸揍轻了么还敢提?把这盘哈密瓜都吃了才许说话。"
糖糖又一次陷入了食物的汪洋大海中,留下摧枯拉朽,排山倒海,把大人都弄得尴尬到骨子里的话,犹不自知。
李果是会调节气氛的人,见冯以辰散发出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气场,肯定指望不上,只能不停与钟岩谈他下一个电影的事,钟岩强迫自己暂时压下心中的激烈翻腾应付他,心思却飘到九霄云外,这一顿饭那叫吃得不知所谓,除了糖糖小朋友,没有一个吃饱的。
而冯以辰,整个晚上一句话都没和他们说,等他稍微缓过来些的时候,便抱着糖糖学习她大爸爸使劲喂她吃东西,可怜的小姑娘幸好食量大,竟真能塞什么吃什么,咀嚼的间隙还能撒撒娇,让冯以辰好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
饭吃得差不多了,林郁青电话来催人,李果如蒙大赦,抱起糖糖说:"郁青回家了,我也得快回去。明天小钟来试机,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试试和女主角的契合度就好。乖糖糖该说什么?"
糖糖吃得心满意足,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凑到冯以辰脸边吧唧亲了一口,甜甜笑:"哥哥拜拜,叔叔拜拜。"
钟岩摸了摸鼻子,之前就觉得奇怪,现在知道自己是被小姑娘活生生地叫老一辈,但是和小姑娘计较也太不绅士了,只能摸了摸她的头跟她说拜拜。
李果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他和冯以辰。
气氛已经尴尬到无法再更令人不知所措的地步,冯以辰起身开门想走,钟岩脑子一热,刚才紧绷的神经彻底断掉,来不及思考,抓住他的手,门用脚一踢,把人抵在门上,双手圈住,特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玩味道:"把我的照片,藏在枕头底下做什么?dǎ_shǒu_qiāng么?"
冯以辰被林糖糖大庭广众戳破秘密,当时就已羞愤欲死,现在被钟岩这没脑子的逼着面对他,又气又羞,简直跟被当街扒光了没什么两样。
小少爷与他重逢后佯装的淡定瞬间崩离瓦解,别过头去不看钟岩,脸色红得不正常,胸膛剧烈起伏,嘴上却色厉内荏:"藏枕头底下,写上生辰八字,闲来没事就拿针戳,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他像在被戳破的洋泡泡,明明里面只有一包空气,还要假装自己一直是鼓鼓囊囊,比谁都威武雄壮。
只是这姿势和角度过于暧昧,钟岩品着他嘴里吐出来的蜜般气息,青涩,还有些淡淡的酒香,心口也跟着发甜,又软得不行,化都化不开。
碰到他颤抖的嘴唇时,钟岩恍若置身云端,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不值一提的。
小少爷睁大了眼睛,仿佛是没想到会被突然侵犯,但是他尚且没反应过来也许自己是应该反抗的,钟岩有些烫热的唇就渐离了他的,温柔地看着小少爷惊慌失措的杏眼说:"闭上眼睛。"
再次覆下的吻便没有了先前的犹豫踟蹰,钟岩已经记不起曾经的他是有多甜美了,只感觉自己化身了一条不安分的蛇,急于探寻另一个人口腔里的温度和气息,汲取他香甜的津液来缓解自己又再次义无反顾走进陷阱的恐惧和惶然。
唇分,小少爷已经红成了一个番茄,熟透熟透,仿佛一戳就会汁水四溢。
他像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把钟岩推开,粗喘了两口气,瞪着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真是问错人了,如果钟岩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还能亲上去?
要命的情不自禁。
现在两人分开,钟岩那叫一个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低头帮冯以辰整理了下有些松开的领口,硬着头皮,只能用无耻下作来伪装:"当是谢谢你给我争取到这个角色,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