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安子羣听到,忍不住说道:“我去!”太子身份高贵,他是大儿子理应他去。安泽祤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道:“子羣,那位公子想必是个麻烦的人物,再者我以太子身份前去总能更显诚意。”
安繁转向安泽祤,目光沉沉道:“那就祤儿去吧。”
三月天,暖阳乍寒,望曦阁隐于深烟碧水翠山间,柳色浅黄莺啼,一片春意盎然。安泽祤静立湖边,看春拂湖面波光碎。虽说是以太子的身份前来拜访,但他身后随行的只有徐汇一人。徐汇在等待中又开始不满嘟囔起来:“这什么人啊,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前来吗,不出来相迎就算了,还摆架子?我们都在这站了这么久了!”
安泽祤观笑:“不过一刻钟。”徐汇一手按剑一手握拳晃了晃道:“可是殿下,那厮不过一介庶民而已!”想起刚才那个通报的小厮一脸冷漠的样子他就来火。
望曦阁顶楼屋内,尧宜铮有些不爽,极不情愿的说道:“公子,夏国太子安泽祤来见。”这太子的名讳尧宜铮是咬得极重,“我去让他滚。”也不等幽翳说话尧宜铮愤然转身就想出屋去。
卷帘后的人将手中书卷放下幽幽道:“让他来。”尧宜铮回头有些不可置信又道:“公子……”然而依旧倚卧榻上的人未在言语,尧宜铮知道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说什么便是什么,也就只能忿忿的退出屋内。
尧宜铮不明白公子在想什么,此时让那太子进来稍有不慎不就相当于暴露了吗,难道是因为四公子不在了所以不理智了要跟安泽祤明着来吗?
尧宜铮让小厮将人领了上来,他倚在门外上下瞟着那一身华贵的安泽祤,脸上一点恭敬之色都没有。徐汇上前一步斥道:“你这刁民,见了太子还不行礼!”
尧宜铮抬起下巴冷哼一声将身子挡在了门扉处,怒目看着徐汇缓缓道:“只能太子一人进去。”
安泽祤并不计较尧宜铮不敬的态度淡然应道:“好。”尧宜铮扬眉,认真审视了一番安泽祤不得不佩服这个毫无架子的太子的包容力与诚恳度,但佩服是一回事,厌恶又是另一回事。
“不行!”徐汇看着安泽祤急切的说道:“殿下,万一有事……”安泽祤制止道:“既然是有求于人,自然要表足诚意的,你就在这待着吧。”徐汇不死心:“殿下!”随即又对尧宜铮吼道:“以太子的身份前来还不够显诚意吗?”万一对方有恶意,太子不懂武岂不要置身险地!
尧宜铮讥诮:“真是条乱吠不停的狗,你主人都未说什么。”徐汇正想回骂看到安泽祤微微摇了摇头,为了坏事也只得压下怒气住了嘴。
“我自有分寸。”安泽祤看尧宜铮让了一身的位置,便与尧宜铮擦肩而过推门入内。徐汇见状也想跟过去却被尧宜铮迅速归位的身子挡了下来,两人互瞪双眼,剑拔弩张,彼此看彼此都十分不顺眼。最后徐汇狠狠的低声警告道:“最好太子没事。”
屋内陈设简洁大气又不失雅致,那立于南面的整墙书架上全是书籍,北面是花梨木桌,桌上文房四宝应俱,墨香依存,落地青花瓷瓶上绘着山水锦绣山河图。卷帘后的人端坐在椅居于正中,隐约只能看出身着白衣年岁不大。
这么看来,总觉得身份颠倒了。
安泽祤轻蹙眉头,这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好,隔着卷帘都能感觉到那人的眼眸敏锐异常,洞悉人心。
低哑的声音从卷帘后响起:“草民有腿疾,不能与太子行礼,还望赎罪。”这话本该说得委婉恳切,可这人说出来偏带了几分随意无谓。
“无事。”安泽祤朝桌案那看瞥了一眼,桌案后并无椅子,看来这人坐的是轮椅无需椅凳:“听闻幽翳公子医术了得,妙手回春……”
帘后的人打断安泽祤的话冷笑道:“我并不懂医术。”
安泽祤脸色有些不好,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父皇母后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不敬。不过他也大概也明白了,这名号幽翳的人是想将他引来。他早有听闻城西京河上游的望曦阁里有一位能解世间难事的幽翳公子,只是不轻易替人解罢了,他来这里,除了为安晟求医,更是为了会会这人。
“听闻公子能解世间难事?”
“太子说笑了,我乃凡人,只是能解的便替人解,不能的便直接拒绝,江湖谣言不可尽信。”
“既是如此,为何还寻人特意告诉我你晓医术?”安泽祤语带责问之意。
“正巧此事能解。”
安泽祤目光冷冽,怎么不告诉其他人唯独告诉他。
“太子只要跟平成王说安子懿未死便可。”
安泽祤更是不解,这么直接就告诉他方法?更重要的是安子懿没死?
卷帘后的人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笑道:“安子懿到底死没死我并不知道,但太子只要王爷醒来不是?毕竟死太容易,活着才能感受无尽的痛苦。”最后一句话令安泽祤觉得帘后的人浑身透露着寒意,令屋内布满寒冰,而这白衣公子的下一句话让安泽祤犹置冰窟。
“太子欠的,总有一日要还的。”
安泽祤的脑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顿时心如擂鼓,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左手攥紧拳头藏于袖中,右手时刻准备着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