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温润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不那么容易,但查一下他的背景,应当是不难的。”
温乐挑起眉头,温润居然一点也不忌讳告诉他自己私下有秘密人手的事儿?这是真信任还是假投诚啊?
马车前方达春意绿着脸攥着那枚荷包,深觉自己被屈的无地自容。
这新来的小子,实在张狂。再如何说他也是赋春这州郡的地头蛇,虽然官衔只有四品,但莫说他一个小小的子爵,就是郡王爷到了这地方,也多要给他两份颜面。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赏?他赏给谁?
如果不是脸面上过不去,达春意只怕当场要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给摔出去,余光瞧见林永那没脑子的莽汉骑在马上一摇一摆的拆荷包看,他气不打一处来:“林大人!我们都在带路,你是否要多注意一下言行!”
林永叫荷包里那个会发亮的东西骇的不轻,还想再多看两眼,却被达春意一顿说教,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但他这种墙头草,从来也不敢直接给顶头上司不痛快,这老东西从来将赋春当做自己的私产,如今叫个新来的给落了面子,生气也是难免。
他心中冷笑,脸上却讨好的眯着眼睛,迅速将手上的宝贝收起来。和行在旁边并驾的麦灵通使了个眼色,两人从这到手的礼物上,已经窥得了新领导背景一二。
这样的宝贝也能随意送人,这位小候爷恐怕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如此看来,这赋春郡内的一趟浑水,他俩还是莫要太早表明立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1v1,主受,cp是伪兄弟,也就是大哥。主攻党们实在是抱歉啦~
☆、第十二章
亭台水榭、雕栏玉砌。
达春意不知道是假不避嫌还是真不经意,居然就这样赤裸裸将自己的富足摊开摆在眼前,意图闪瞎人眼。
温家兄弟坐在一桌,韦氏则和女眷在屏风后另有宴席,温润笑吟吟的替温乐挡下各种机锋,温乐则悠然惬意的欣赏自己所在的院中的美景。
他们一路进入赋春境内,所见无非穷山恶水。普通的农户百姓,连穿在身上的布衣都是破烂不堪,许多人甚至没有一双鞋。就连这个赋春郡的都会,从城门进来,两侧说能看到的房屋也大都残破低矮。百姓们被官兵赶鸡般轰到路两边,神情麻木又怯懦,似乎早已将地方官员的粗暴视做寻常了。
可如果将脑海内赋春的一切忘却,单看达春意的这间府邸,温乐还真的猜不出他会是个贫困州郡的管事。
不消说方才见过的气派大门,就说如今这个小院。周围种满了香气扑鼻的奇花,地砖是用光可鉴人的黑曜石铺设而成,不远处的小楼造型精巧,檐瓦在日光下透出微弱的彩光,是材质最上等的琉璃。再看桌上的餐盘,全是实打实的银器,碗筷所用的白玉虽不到羊脂级别,但也已经相去不远。
见温乐瞧着院落里的花,达春意无不得意的高声道:“爵爷可是喜欢?这花名唤霞草,可不多见,只有夏天才会盛开呐。等到了别的季节,还要拔了种上别的。”
温乐微笑不语,单是这份奢侈,就连温府也从未敢尝试。更勿论,达春意房内据说还纳了一十八房妾室。先帝不好女色,后宫内也才二十多个后妃,他一个四品小官儿,都快赶上先帝爷了。
温乐道:“达大人果然懂享受,我自大都启程的时候,大都内还冰雪未化,荒芜一片呢。”
达春意冷笑,他心中着实不喜欢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才见面的时候给了他下马威不说,方才入城的时候,还故意叫身边的译官用赋春话喝退了那群驱赶百姓的官兵。看着那些蠢货们一个个满眼崇敬的模样,他就恨不能作呕。他以为使这些小手段便能掌握大权?果然还是个黄毛小子,天真无脑!
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带了一队三十人还不到的人马就能称霸?真正的地头蛇还得是他这样的老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得让他知道自己该有的威风。还有叫那群蠢蠢欲动的蠢货们知道,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到温乐的话,他大笑:“果真如此?赋春一年四季都较为温暖,这儿别的不多,花草却绝对不少。爵爷若是喜欢,下官晚些叫人送一盆霞草到您宫中,反正到了初秋,这些花儿就该拔了。”
温乐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尖锐,淡定摇头道:“这花开的不艳也不茂,送我做什么?我喜欢兰草,你若有大雪素大花蕙那样的,倒可以拿来和我一并赏玩。”
达春意笑脸一僵,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大雪素大花蕙这种兰草,大都生长在滇部大理那边,虽都靠南,方位却相差千里。他从哪儿变出兰花来?
林永和麦灵通捏着筷子一个劲儿的吃菜,肚子里笑翻了天。
他们本就看不惯达春意小人得志的模样,当初太守大人还在的时候,这家伙马屁拍的精通,背地里一个一个使阴招要弄死人家。对他们这些同僚 ,他更是连佯装都不屑,直接趾高气扬的呼来唤去,仿佛自己一等来到这里天生就该尊他为土皇帝似的。
如今见他非但算盘落空,还碰上个不好相与直话直说简直能噎死人的爵爷,他俩不敢表态,心中却万分痛快。
达春意到底不敢直接撕破脸,他气得要命,却也只能饮下不发,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还得恭恭敬敬的将温乐送到落成不久的侯府内。
这侯府可全看不出方才在达春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