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资料抽出来看了一眼,脸色突变。
修长的手指捏着那薄薄的纸片,隔了许久才若无其事的将它放回原处,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他难得急促的呼吸声,然后他慢慢起身,将那些资料和牛皮纸袋一齐丢进了废纸蒌里,徐成在外面闻到烟味,立刻冲了进来,就看见老大正站在屋子中央,面前是一堆已经燃尽的灰烬。
徐成聪明的没有问任何问题,欧阳琛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一双鹰眸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派人跟着刘亦舒,若他有任何异常,立即灭口,他身边那个白清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做的时候要干净利落。”
“是。”
刘亦舒当天下午就回了花城,他甚至连合同都等不及跟欧阳琛签,只匆匆的留下了公司一同前往的部门经理处理余下的事,回程的途中他一句话也不说,嘴角抿得死死的,像是有种死到临头的不好预感。
白清握着方向盘,担心的看他一眼,“二少爷,你怎么了?”
刘亦舒像是被惊了一下,无法控制的啊了一声,然后身子又软倒在身后的真皮座椅里,嘴里念念道:“白清,你说欧阳琛会不会杀了我?我知道了易阳的秘密,而欧阳琛对易阳肯定是存在着某种情谊的,虽然易阳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是为了保住他的名誉,欧阳琛会不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白清不说话,认真的看着路况。
他们现在正在高速公路上,刘亦舒的声音非常慌乱,如果他再一着急,那他们今天基本上凶多吉少。
“白清,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刘亦舒伸出手来抓着他的衣袖,死死的,仿佛怕一松开就会失去依靠。
白清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我会保护你。”
刘亦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欧阳琛,当年他一刀捅死刘亦阳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恐惧到死的心理,现在仅仅是被欧阳琛一个眼神一个警告就吓得六神无主,是因为他安逸的日子过惯了还是因为欧阳琛这个男人真的非常可怕?
他说不出来哪种可能性比较大,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刘家,那里是他最后的堡垒。
从凤城开车到花城只花了三四个小时,刘亦舒和白清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管家说刘齐云还没有回来,刘亦舒没什么精神,懒懒的应了几句就上了楼,前脚刚进门,佣人后脚就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信封,刘亦舒一见那信封,眼睛里立刻乍起无限精光,一把将信封从佣人手里夺了过来。
封壳上依旧是那小学水平的字迹,里面附了一张白色的便笺字,字上写着一排银行帐号以及一行送信人的最后通牒。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信箱里的?”刘亦舒问。
那佣人不明白二少爷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小心的回答道:“我早上看了还没有,应该是下午被人送来的。”
“去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是谁把它放进去的?”
“二少爷,大门口的监控前阵子坏了,维修的人明天才会到。”
刘亦舒表情僵硬,似要将一口银牙咬碎,最后也只是将那将雪白的便笺字捏成团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等白清提着行李进来,立刻将那纸团扔给他,“去查这个帐号。”
以刘家的势力查个帐号是非常容易的。
问题是,这帐号出自瑞士银行,而瑞士银行是出了名的隐秘,绝对的顾客至上,所以白清除了查到一个开户名为liu的讯息外,一无所获。
刘亦舒气得将屋子里的水晶花瓶砸了个粉碎,然后气息不稳的说:“转一千万到这个帐户。”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对方会不会一而再的以此要胁,距离公司的年终酒会已经一个月不到,他不能让任何意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所以即使对方的威胁是个无底洞,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全部满足,否则,只会因小失大。
好在对方似乎是个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勒索犯,一千万转账后的第六天,刘家信箱里出现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只黑色的录音笔,一看便知是原装正货,最重要的是,刘亦舒非常肯定这只录音笔就是那个最原始的证据,他将录音笔丢在微波炉里叮了半个小时,直到听见爆炸声他才满意的拔掉电源,如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