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郁闷,睡前又喝了几杯,再一睁眼,竟己是日上三竿,赶忙洗过头脸出来寻人,一问店伙,却道楚凤吟早已先行一步,不由着急忙慌便往青城山上走。
这青城派正院原是所道观,便坐落在后山上,山路崎岖不便骑马,韦长笑将马寄在客栈里,自己施展起轻功,将及晌午,终是赶到了山门处,眼见三两道士进进出出,正要上前行礼问询,便见自门里走出一人,发髻高缩,手持拂尘,一袭玄丝道袍,飘飘然有出尘之态,不是楚凤吟又是哪个,登时省起那日扬州客栈中听到的“读经练剑”一句,心中一个声音道:“他出家了。”
脑中登时嗡的一声。
这青城派中弟子多为道士,似楚凤吟这般俗家弟子却也不少,韦长笑原只以为他要长住,却不想竟是狠了心要出家,只这半日的功夫连装束也换了,可见是铁了心再不涉儿女之情。韦长笑只觉肝胆俱碎也不过如此,满怀伤心下也顾不得旁人侧目,一个箭步扑到楚凤吟跟前,抱住他腰身咚的跪在跟前,“小凤。”
见楚凤吟全身一僵,愕然望住自己,这般目光下再忍不住,一面哭一面道:“当日咱们结拜时发得甚誓,说好了这一生不离不弃,你怎么忍心扔下我出家去,我晓得错了,只要你肯回来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全听你的,你千万饶了我这次罢。”
惊惧之下涕泪横流,竟是什么面子都丢了。
他一个大男人抱着个道士当众痛哭失声,在场数人全都看了个目瞪口呆,一时也无人上前劝说,这哭声传进院里,倒又招得些人来,看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不免交头接耳四下问询到底出了何事。便在这般热闹声中,忽听一人厉声斥道:“韦长笑,你抱着我哥发什么癫?”
落入韦长笑耳中,只觉一个激灵,回头去望,只见一人怒气冲冲站在山道上,不是楚凤吟又是哪个,登时觉得脑子不够使了,结结巴巴道:“小……小凤……”
又转过头来看看抱着的这个,“你……怎的有两个你……”只听被抱的这个冷冷道:“贫道楚鹤吟。”
韦长笑一早听楚凤吟说起自己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却不料两人竟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相似,阴差阳错闹了这般大一个笑话,只羞得一张脸红布也似,忙不迭放开了手,跑到楚凤吟跟前,一把摸住他手腕,委委屈屈道:“小凤,跟我回去罢。”楚凤吟念着兄长,早起去临近镇上买了些果品才行回山,是以反倒落在了韦长笑之后,不料一回来便看了这般一幕,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待看清兄长脸色,又添些战战兢兢,正要上前解释,便见兄长脸色铁青,“楚凤吟,你出师下山便结交得这般狐朋狗友,还敢带上山来乱我师门清净。”
拂尘一挥,喝道:“来人,把这两人给我轰下山去。”一旁看热闹的师兄弟无不与楚凤吟相熟,但见下任掌门人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求情,当即一拥而上,低声促着楚韦二人下了山去。
到得山下,仍旧落脚在那客栈中,楚凤吟一路不曾开口,这时仍旧只瞅着韦长笑冷笑不语。
韦长笑自知今日丢脸丢大发了,但见楚凤吟好端端坐在面前,并未出家,不免又是后怕又是庆幸,摸住了楚凤吟一只手不撒开,“小凤,你那哥哥怎的同你生得一模一样,害得我出这般大丑。”
楚凤吟方才在山上见他真情毕露,虽觉尴尬,却也甚是欢喜,眼下被轰下山来,也并无多少怒气,暗忖以兄长性情,过得两日再去赔礼道歉也就是了,至于韦长笑那些胡言乱语,若非有心人,倒也听不出两人干系,到时胡说八道一番,那些师兄弟们尽可糊弄得过去,因此现下虽板着个脸,眼睛里却无多少怒色。韦长笑同他这些年吃住均在一起,哪里看不出他喜怒,当下顺杆子爬上来,又腆着脸道:“小凤,你看你生了这许久气,我既道了歉,也跪下赔了礼,虽说跪的不是你,可你哥哥同你也无甚分别不是,你这气便消了罢。”
楚凤吟见他眼睛还是红红的,终究心软下来,眼睛一眯,“要我宽宥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跟我师门前说日后万事听我吩咐,此话可真?”
韦长笑见他露了口风,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点头如捣蒜,“自然是真的,再真没有。”
正欢喜得心花怒放,却见楚凤吟眸光幽幽一闪,轻轻道:“那日后床第之间需我在上面,这你也能答应不成?”
韦长笑刚刚笑到一半,这一下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张口结舌好半晌,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只要你高兴,怎么都成。”自两人分手后至今,楚凤吟终是心愿得偿,一只手轻轻拍在韦长笑脸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这便试试罢。”
日才过午,房门紧闭,床榻便响了几响。韦长笑赤着身子趴在下方,回头道:“你到底会不会弄,不行还是我来罢。”楚凤吟自他谷道中抽出二指,拍一拍他臀肉,“你若反悔,现下倒还来得及。”
当即唬得韦长笑闭了嘴。
楚凤吟雌伏己久,现下终得扬眉吐气,再不含糊,眼瞅着那谷道己被润泽得开了,当下挺枪直入,因顾忌着韦长笑实乃初次,倒也不敢过于莽撞,回忆着自己当初那晚,进一分退半分,入入停停,不出盏茶功夫,倒也尽数埋了进去,不由舒服得长吁一声,伏在韦长笑背上,叹道:“怪道你总是要在上面,确是快活。”
一面叹一面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