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练练点头:“嗯,就是我娘。”他又停了停,偷偷瞄了瞄陈乐,“我娘说,这东西不能让我爹看见,不然爹要发火,会打她的。”
陈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心里激动得难以言语,但他还不至于没有脑子随便乱问,于是长长地呼吸几回,对着福娃扯出一个笑:“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你爹。”
福娃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嗯,小乐哥哥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他说完又踮起脚,用手遮掩着靠在陈乐耳边说,“我娘在上面写了什么呀?”
“你看不懂?”陈乐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松气。
福娃摇了摇头:“娘之前说教我认字,后来狗子哥哥来了,娘就不教我了。”
小孩子性子纯真,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的都反映在脸上,福娃说话时那一派的失落表情很明显地落在陈乐眼底,就忽然有些摸摸福娃头的冲动。
他想了想,说:“也没说什么,就说她身子不好,没空教你认字,让我教你呢。”
“真的?”听了这话,原本有些恹恹的福娃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娘真的这么说吗?”
“真的,我不骗你。”话虽这么说,但陈乐还是微微偏过头没有看他。
福娃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心虚的,只当纸上真这么写呢,就有些小心地问陈乐:“那以后小乐哥哥真的教我吗?”
陈乐刚得到了一个足以让他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的消息,虽然帮了大忙的福娃一点不知情,但他心里还是对福娃很感谢的,于是连忙说:“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哦。”
说完,又怕福娃不相信似的加了句:“我成绩可好了,每次都是班里第一的!”
福娃听不懂什么成绩班里,但第一两个字他是知道的,有这两个字就是很厉害的样子了,于是脸上就有些遮掩不住的期待:“小乐哥哥好厉害!”
不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奖,但这样让他脸红的却还是第一回。陈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了。”陈乐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乐夫之前写的那本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扯下了一整大张,确定看不出来撕书的痕迹时才合上书又放了回去。
找了只圆珠笔,他看了看乐夫和雷叔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回了一句话:我想,你有办法吗?
这话似乎有些太过直白了,万一是他想错了,雷婶不是和他一样被拐来的,那纸条一传到乐夫耳朵里,他肯定又要被关起来了。
陈乐咬了咬笔头,又把那句话划掉,重新写了一句:“一起走?”
这话写完,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摸,手心竟然都出汗了,薄薄的一层可黏糊了。
把写着原来那句话的部分纸撕掉,陈乐将新写的字重新卷起来塞进竹棒,嘱咐福娃把东西带回家给雷婶看,一直飘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正想着怎么处理第一句话的纸,乐夫的声音传过来了:“媳妇儿——”
陈乐一惊,也不知是不是他刚刚想问题想得太入神了,竟然都没发现乐夫和雷叔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回头看的时候乐夫前一只脚已经踏进门了。
慌张之下,他眼睛一瞄,见到凳子底下有条木头缝,连忙就给塞了进去。
乐夫走进来时刚好看到他弯腰,走上去好奇地问:“媳妇儿,咋啦?”
陈乐连忙直起身子,摇头:“没什么,刚刚脚有点疼,揉了下。”
脸色霎时有些紧张的乐夫赶紧走上来蹲下脱下他的鞋,抱着他脚就小心看:“哪里疼?这里?还是这里?前两天又买了红油,我给你涂涂?”
34、雷婶的心
陈乐的脚根本没有问题,只怕这一涂反而更糟,于是赶紧摇头:“不用了,就刚刚抽了一下。”
乐夫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在陈乐的坚持下也没法说什么,最后只让他小心些,不要站太久。
陈乐低着头轻轻点头的同时,心里是有些虚的,尤其乐夫现在对他越来越好了,更是让他有些无措。
如果乐夫每天打他骂他,他想走绝对是走得理所当然,但若太好了,反而让人犹豫,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都有些习惯对方的存在了,要真就一声不吭地走了,真有点不厚道。
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得陈乐有种打心底里刻下的实诚,在某些方面,他也有着自己的执着,不好随意打破。
乐夫是不可能了解陈乐内心想法的,这么多天下来,陈乐的顺从已经让他放下不少戒备,又想起前些日子陈乐被锁在屋里那么久,更是不敢对陈乐表现出丝毫不信任,生怕把人刺激到。
雷叔在旁边看着这俩小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拉上福娃走了。
福娃走之前往陈乐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小跑着跟雷叔离开。
陈乐刚刚瞒着乐夫干了那么一件事,心里忐忑,见雷叔和福娃走掉,也是怕露出马脚似的,赶紧先问:“刚刚什么事?”
没想到陈乐会忽然主动问自己这个事,乐夫有些意外,但还是说了:“是这次卖花的钱。”
卖花?
陈乐一愣,看着乐夫的目光很是诧异:“你种花?”
乐夫理所当然地点头,但心里又下意识地不想让陈乐知道自己种花的具体情况,所以粗略地一笔带过:“就是种些花卖钱,没啥稀奇的。”
“种出来的花要卖到哪里?城里吗?”他这么一说,陈乐反而觉得稀奇,更加想问个究竟了。
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