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宇打了个呵欠，“就是没感觉啊，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舍友a：“也是，感觉最重要。”
舍友c：“是啊，我女朋友虽然胸小，但是我还是很爱她的！”
舍友b：“我录音了，你等着跪你的：“我靠！”
吵闹了一阵后大家各自睡去，叶栖宇却突然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试图回想起那个系花的样子，只拼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想着想着他发现，他几乎不怎么记得哪个女生的脸。
到后来叶栖宇逐渐确定了自己不喜欢女人的事实，只是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就是同性恋。让他认清自己性向的是一个他其实并不认识的人。
那是在大二下学期，他去图书馆帮舍友还书，在二楼楼梯口与一个穿着白色毛线衣、黑色运动裤的男生擦肩而过，男生正打着电话，没注意到手中有几页文件掉在了地上，叶栖宇捡起来递给了他，对方冲他温柔一笑，道了声谢，下了楼。
叶栖宇愣愣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心脏，觉得它莫名其妙跳得有些快。
当天晚上叶栖宇做了个旖旎的梦。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叶栖宇却能辨认出他温暖得如同阳光的笑容。
清晨醒来，感受到下|身的濡湿，他哀叹一声捂住脸，“都什么跟什么呀……”
确定了自己的特殊情况，叶栖宇很直接地就跟家里摊牌了。叶父当然气得不行，直接把他赶出了家；向来温柔体贴的母亲虽然没说什么，只是多次的旁敲侧击让叶栖宇知道她其实也是没办法接受的。叶栖宇明白父母的难处，只是他不想为了任何人妥协。
他只是想过得更像自己一些。
做游戏也好，喜欢男人也好。
正午阳光正炽，八月的尾巴上穿着一身正装，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叶栖宇感觉自己再这么晒下去估计就得中暑了，打算回到大厅里去，却在走廊的拐角处和表哥说的那个“最高最帅”的人打了个照面。
顾辞没想到出来接个电话还能碰上他，露出一个微笑来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顾辞。”
叶栖宇心想这人谁啊，还是礼貌地回道：“我叫叶栖宇。”
顾辞：“你是柏年的表弟吧，我和他是初中同学。”
叶栖宇：“哦。”
顾辞看他满额头都是汗，微微皱了皱眉，温和道：“外面热，先进去吧。”
叶栖宇深深觉得这个人非常自来熟，莫名其妙问了他很多问题，什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啊，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反感这个人，好脾气地回答着，要是换了别人他可能就没这个耐心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栖宇突然说：“我觉得你声音有点耳熟。”
顾辞心想你是有多迟钝这才注意到，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是吗？”
叶栖宇开始思考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点头，“嗯。”
顾辞轻描淡写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可能你看过我的直播吧。”
一道惊雷在脑海里轰然炸开，炸得一片空白，叶栖宇心里开始浮现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确定，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辞，开口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你说什么……？”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直播”两个字？！
叶栖宇这才发现，这个人的声音，分明跟不善言辞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惊讶，眼底的情绪藏也藏不住，几乎就要扯着他的衣角问他是不是不善言辞了。
顾辞看着他的脸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欢喜，不忍心再逗他，“我姑且算是个主播，id是不善言辞，你可能看过我的直播吧。”说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叶栖宇感觉自己已经停止思考了。
不知道后来两人说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位子上的，不知道婚礼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父母告别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回家的车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公寓门口。
他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忍不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辞心情很好地回到家，先摸着小咪的头替它准备好食物，看着它认真吃猫粮的样子就想起了叶栖宇呆呆的表情，弯了弯唇角，摸出手机来给某个人发了条短信。
正卡着deadline赶工的学弟收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顾辞学长要叶栖宇的电话号码干什么？
不过他很自觉地没有多问，跑到大学的xx届校友微信群里问了声：“谁有电机的叶栖宇的联系方式啊？”
有个人私戳了他：我有，你干嘛？
学弟：我一个学长找我要的……可能找他有事吧……
那个人也没多想就发过来一串数字：他大学的时候用的这个，我不知道换没换。
学弟：3q！
然后赶紧发给了顾辞。
顾学长十分满意地回复了他：改天请你吃饭。
学弟也十分满意地继续赶工去了。
顾辞对着那串数字发了会儿呆，把它存进了通讯录里，填备注的时候脑海里过滤了许多想法，最后输入了“软绵绵”三个字。
“可不是软绵绵的么，跟小咪似的。”他呢喃着，用力揉了揉小咪的头，正在进食中的小咪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继续吃着猫盆里的食物。
他想发条短信给叶栖宇，编辑了很多开头，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