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东抹了把脸,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长吁了一口气,走过来轻轻扶起秋童:“起来吧!地上潮湿,跪久了会着凉。”
秋童推开他:“别管我!”
尚东执拗地抱紧她,不让她再跪下去,声音沙哑:“回去吧!你体质差,经不住这么折腾!”
秋童看了看他,他的眼圈红红的。
“你哭过?为什么?”秋童诧异地看着他。
“这儿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不舒服。”尚东说道,仿佛不敢直视秋童的眼睛,弯下身替她掸着膝盖上的尘土。
他的手那么轻柔,好像怕弄痛了她,轻轻地,一遍,又一遍。
两人默默地坐进车里。尚东发动了车,两人几乎同时转回头去,看着云扬母亲的墓碑。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大理石面上,云扬妈妈脸上的笑容变得温馨起来。
车子驶上大路。车厢里一丝淡淡的烟草味,秋童轻轻抽了抽鼻子。
“你抽烟了?平时也抽吗?”秋童看着沉默驾车的尚东问道。
“很少抽,只是心烦的时候抽一颗。”尚东没有回头。
“不要再抽了,你经常咳嗽。”秋童叹息了一声。
“好,不抽了。”他轻轻地应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来过是吗?”
尚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来过。”
“为什么?”
“为了帮助你,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要知道。”
你终于答应帮我了!秋童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说不清是喜是忧。自己真是好傻,其实他来洛川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帮她解开一个个谜团吧?
尚东说道:“来洛川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长枫,我怕他会误会。”
“那么乔姿妈妈的事呢?”
“也不要说。任何人都不要说。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害,其余的谜我来解!”
“谢谢你,尚东。”秋童看着窗外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信任你,非要把你拖进来。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我好怕最终会让你进退维谷。”
尚东笑了笑,“不要害怕,无论怎样的结局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回酒店吃了早餐,尚东和秋童又开车去了昨晚去过的福利院废墟。
然而这一次两人一直待到中午,也没看见黄秀英的影子。简易板房里有明显收拾过的痕迹,那个布偶也不见了。看来黄秀英不是临时外出,而是特意躲起来了!
她为什么要逃走?她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口中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在哪里?……太多的疑问沉重地压在两人心头。
看着渐渐偏西的太阳,秋童终于失去了耐心:“算了,回去吧!看来她是不打算现身了!”
“别着急,等到天黑再说,说不定她晚上就回来了。”尚东递给她一瓶水,“润润嗓子。”
秋童接过喝了两口。虽然已是夏末,太阳的威力还是很猛。车子停在树荫下,空调里向外喷出的风还是感觉热乎乎的,让人胸口一阵阵的烦闷。
“不能再等了,明天糖豆学校休息,我得去接她。”
“糖豆?”尚东想起那张可爱的小脸,脸上禁不住浮起了笑容,口气也变得愉悦起来,“好,回家!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