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打断的少年回身,眼中闪过一丝的愕然,然后掩饰不住的震撼,颤抖着双手,支支吾吾着也同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被抓包了,这感觉……不是做坏事被父母长辈抓包,而是天底下最最最不能在他面前犯错的皇帝。
就像冬日里掉进了冰窟窿里,透心凉。
还偏生旁边有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没绕过弯弯肠子,兴奋对着傅铭天一脸求表扬的说道,“二哥,那个!!”指着先前砍价的某人,笑着,“穿紫衣服的是表弟,我补习过皇……家谱,记住了我们这一代,有五个兄弟,四个堂兄弟,三个表兄弟!”
“嗯。”傅铭天咳了一下才掩饰住笑意,招来之前的伙计带傅铭勤前去观摩复写纸的神奇,随后扳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看着两人,不阴不阳的赞道,“闻少爷,蒙公子,两位真是孝心可佳啊!”
闻言两人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齐齐变化,萎靡的耷拉下脑袋,一副生还无望的表情。
“放心,我们也是慕名而来。”傅铭天挥挥扇子,连连抬手,拦住了两人要下跪的趋向。
“是。”被抓个正着的两人神色不安的跟在后面。
见状的老板也未多说什么,只不过有一丝的愕然,旋即想了想,毕竟京城一块匾额下来能砸出好几个桂勋,看多了也就习惯了,虽然小老百姓谁都得罪不起。狐疑过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傅铭天身上,对着他推销复写纸。
“这位公子您看,两张宣纸中放入一张复写纸,您在第一张上写什么都会复印与第二张宣纸中,绝对的抄写的捷径……”小伙计热情边说边展示着,顺带拿了柜台上的狼毫笔,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您写写就心里有数了。”
“真得?”傅铭勤握笔,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手中一张紫色的纸片,指尖拂过,感觉如宣纸一般,偶尔有些坑洼的瑕疵,并无特别之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证真假,便拿起随手写了一个最简单的字—之。
随后轻轻的揭开,看着最后一张的宣纸上,确确实实的有个之跃然其上,跟他写出来的字迹,笔力,一模一样。
表情从好奇,到茫然,再恍然大悟般看了一眼跟着身后默默无言的两人,傅铭勤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纸张,又看了一眼傅铭天,最后犹犹豫豫地道,“这……这不是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吗?”
老板脸色黑了。
被抓包的两个腿抖了。
傅铭天咧嘴一笑,心里感叹,小兔子还真是品性纯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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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怒气冲天的老板给好言下了逐客令,傅铭天带着傅铭勤,外加身后两个至今还在心惊的闻良,蒙辰出了书斋,准备找个干净的地方,吃饭,聊聊天。
坐上小侯爷宽敞舒适的马车,车厢里,两人乖乖行礼,直言坦白了的确是想用复写纸偷巧,少抄一点。
傅铭天吃人手短,喝着茶,笑着宽恕两人,只惩罚多抄一份,示意这件事就此揭过。
当然,那是对自己认可,稍微有点利益价值的人,其余人,呵呵。
一行人渐渐往繁华的东市而去,来到了学子中颇为有名的登科楼。
登科楼,顾名思义,进士登第。学子们不管家境如何,总要在会试之前,过来吃上一顿,沾点喜气,博个好运。民间据说……
傅铭勤茫然的望了两人一眼,挠挠头,“你们怎么不说下去了?都看我干什么?”
傅铭天指指登科楼的牌匾,上面登科楼三个大字,笔走蛇龙,鸾翔凤翥,无不透露出一丝的傲气与潇洒,与如今宫中吴后内敛的字画相比,多了一份灵动,便鲜活非凡。当年智斗四才,连中三元,巧破诡计……众口相传,至今念念不忘的事迹,慢慢的展现在眼前,一笔一画的塑造出那个风华绝代的传奇人物。
“父后!”傅铭勤看着牌匾,就笑眯眯了,一脸满足的模样,直接把另外两人吓得倒抽一口气,忍不住捂住砰砰跳的心脏。
传说中王爷是冷若天神,不染尘埃,怎么就……如此,两人偷偷对视一眼,暗道果然是今天偷溜出府的方式不对!!!否则高冷王爷怎么会呆萌呆萌的???
登科楼人气兴旺,且因为打着感恩吴后的名号,对来此吃饭的学子,多有优惠,甚至付不起资薪的学子,老板也会免费赠送一套文房四宝。
四人刚走进,便忽闻吵吵闹闹之音。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偷钱!”
“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
“我没有,子曰”
“曰什么,见官才是!”
“就是!无耻败类!”
“呸!”
“……”
大堂里热闹非常,一堆学子围着对峙的两人,指指点点,虽窃窃私语状,但从未压低过声音。讲的无非是看错人了,没想到学识渊博的金陵才子居然会是小偷,还恩将仇报偷了同窗好友,证据确凿却还妄图狡辩。
“二哥!”傅铭勤蹙眉,显然他耳力比较好,听到的闲言碎语也更多,更清楚,有些不喜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窃喜的几人,“我不喜欢他们。”
“好,不喜就不喜。”傅铭天闻言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二哥,”傅铭勤看着人,直白问道,“你不管吗?”
“我为何要管?”傅铭天笑着反问。
“你……”傅铭勤抿嘴不语,默默低头,你是皇帝啊!
跟着的两人暧!昧的互相眨眨眼,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