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冷笑着啐了他血唾沫。
蝎子附过来道:“十来年了,这人什么都干,t城丽秀、百老、新南这三个区归他管,手底下百十来号人,势力挺大的。”
“新南……新南……”向海东重复着这两个字,他蹲下去,对那胖子冷冰冰的说,“九年前我在新南,被两个小瘪三打断了两颗牙。”
蝎子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边的人很快就把胖子拽起来,用破布堵上他的嘴,再用胶带死死的缠上。
向海东将棒球棍的把手对准胖子的嘴,一棒一棒的猛敲下去,在闷闷的哀号声中他听到骨头和牙齿断裂的声音。他咧开嘴笑:“那个人为了保护我,还被啤酒瓶划花了脸,留了疤。就在这儿。”他指指右额头。
那胖子很快就没有声息了。
“他脸长那么漂亮,因为这疤,都不完美了。”向海东叹息似的说。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很快,向海东的人就拖着两具面部几乎被捣烂了的尸体下去了。向海东走向洗手池洗了手和脸,蝎子为他拿来了毛巾。
向海东擦脸的时候突然用那双三白眼看向蝎子:“我像不像魔鬼?”
蝎子一愣:“您做的对。”
向海东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懒洋洋的说:“我只有想不想,没有对不对。”他把毛巾扔给蝎子,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蝎子回头对下面人吩咐:“收拾干净。”也跟着向海东走进了电梯。
向海东自从来到t城之后心情就开始焦躁,尤其是当看到小去的时候,他会更加焦躁,每晚都要干的小去哭喊不止。偶尔他甚至会打他,把他的脸打的高高肿起来。小去现在看到他时就会抖个不停。
他忍不住,每晚都忍不住。当他看到小去哭,就好像看到那个人哭,他心中既有快意又充满痛苦。向海东知道,小去不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想要放了小去,给他一笔钱,再也不要来被他折磨了。这种慈善心肠自从他离家出走又被带回东北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他抱了一丝幻想,或许找到那个人,会化解他内心这些年的煎熬。他总要为自己的自甘堕落找到借口,然后把借口一直栓在身边,再也不让他走远。
叮——
电梯门打开,向海东收回烦躁的神志,瞥向门口匆匆过往的人群——
鹿苧没有再回酒桌,他厌烦了杀千刀的吴越,厌烦了杀千刀的婚礼,厌烦了这些杀千刀的乱七八糟的宾客。他戴上棒球帽匆匆走向酒店的旋转大门,
急匆匆的他甚至撞上了一个刚从侧门走进来的路人,帽子也被撞掉了。门外大风忽起,撩起他额头软软的头发、
远处的向海东被这个熟悉的身影迷惑了,他有了一瞬间闪神:是因为太想他了吗?
有风轻轻的吹过他的眼睛,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去抓那缕风,手刚好能碰到那个一直在想念的借口的身影。还有那道疤。因他而生,至死不灭的疤。
冯宁。
他沙哑的喊出这个名字。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两个字却深深的刻在他灵魂的每个角落。每一天他都会刻一遍,以至于每次想起这个人他的灵魂都在疼的颤抖。
“冯宁!”他大声喊道,迫不及待的追出去。那人已经跑出了旋转门。他扒开一群突然冒出的装修工人,被踢翻的油漆和工具几乎让他不得脱身。后面的保镖也很快把这群人推的人仰马翻。向海东终于踉跄的追了出去,但是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他在高楼林立和车水马龙中四处寻找,既因为又见到他而浑身颤抖,又因为转瞬即逝而浑身发冷。
他终于在一群上公交的人群中看了那一抹白色的衬衫,但是离着太远了,实在太远了,即便向海东像豹子那样敏捷,也没有办法追上他。
他的保镖们都不知所措,他们只看到一个追着公车狂奔的向海东,一个发疯的向海东,一个哭泣着的向海东。
“宁哥哥!!!!”
鹿苧坐在公交车的尾座,塞着耳机。还是有眼泪滑下来,不过不再是那么苦涩了。
那歌里在唱:恨不得穷尽一生如影随形,却换来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小狼狗的回忆杀!
☆、回忆杀
九年前。t城新南区。
新南区在还没有拆迁重建之前,火车站、汽车站都建在此处,流动人口极多,又靠近城乡结合部,因此是t城有名的治安混乱区,这里鱼龙混杂,大部分底层业者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聚集在这里。离家出走的向海东也混在这里。
他才15岁,长得又瘦又矮,浑身又脏又臭,但是他背着他喜欢的那支棒球棍,面容很是桀骜不羁。
半个月前他被当流氓头子的老爹抽的浑身是伤,就因为他说他不想当流氓。他爹用鞭子打人很有技巧,每次都能抽的他死去活来,浑身是伤,却伤不到肉里面。长大后的他也继承了他爹的天赋异禀,不仅能用棒球棍捣碎别人的牙齿,还能用鞭子抽的人爽叫连连。但却唯独在一个人身上出了意外,那人几乎因为这鞭打丧了命。但是当时的向海东根本不知道那该死的命运如此残酷,他也完全没想过将来要去玩鞭子。
15岁的向海东只想打棒球。他想做一个职业棒球手,即便他那时只是个小豆丁,身材比同龄人小了不止一个型号。他从小就厌恶他爹那副做派,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流氓,开赌场,收保护费,每天的工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