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这个人浑身是伤,血溅三尺,痛苦异常。
他已经无所畏惧了,无论自己受什么伤,也都不在乎。
程维哲起不来身,他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虎头飞身而起,张牙舞爪般攻向杨中元,而杨中元却根本不躲,甚至挥刀向前奔去。
“小元……”程维哲想要喊他回来,可话出口时,却只成了呢喃。
就在刀锋跟虎爪即将相碰之际,突然一道青蓝身影飞身而入,这人手中握有一柄长棍,左右一甩,便瞬时分开了杨中元跟虎头。
杨中元被他这样一阻扰,面露不悦,他定定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却异常用力。
另一边,虎头看到来人,突然往后退了两步,手上的攻击招式也都收了回去,虽说还是满脸嚣张跋扈,但动作上却一点都不放肆。
杨中元扭头看向来人,马上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丹洛提刑司捕头,来得可真是及时。
来人一身青蓝劲装,头束乌沙,年约三十有余。
他看了看铺子里的情况,转身就指着虎头命令手下:“当街闹事,致人重伤,目无王法,抓起来!”
听了他这话,虎头竟丝毫不反抗,只说:“刘捕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刘捕头皱眉看他,满眼都是厌恶:“虎头,这一次,你们两个都跑不掉了,人证物证俱在,看谁来护着你们。”
他说完,回头冲杨中元抱拳:“小兄弟,你好,我姓刘,是提刑司的捕头,虎头和军师二人作乱丹洛多年,今次他们这样来你们铺子闹事,又伤了人,刘某恳请二位,一定要告他到底,好让他们能绳之以法。”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杨中元回头看看程维哲,刚想答应下来,却不料虎头突然嗤笑一声:“天真,刘捕头,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
刘铺头紧紧握住佩刀,他皱眉看着被拷上镣铐的虎头和军师,只说:“带走,先看管起来!”
虎头挣脱开两个捕快的压制,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他身后,军师因为受了伤,靠捕快扶着才能慢慢踱步,可就在经过杨中元面前的时候,却十分阴森看了他一眼。
杨中元不甘示弱,也冷冷看着他。
等他们二人都被带走,杨中元仿佛突然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棱角与冰冷,他快步跑到程维哲身边,弯腰撑住他一只胳膊,想要把他扶起来。
“阿哲,等看了大夫,你就没事了。”杨中元目光温柔,说话的语调更是温和,跟刚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刘捕头有些诧异,但很快便了悟过来。他上前走一步,抱拳对杨忠元二人道:“二位小兄弟,衙门里的仵作稍后就到,待他们验伤之后,便可以请大夫医治了,如何?”
杨中元听了有些不高兴,他觉得程维哲的伤已经拖不得了,再不治,他心里得难受死。
可程维哲却按了按他的手,冲刘捕头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我们,告。”
他目光划过刘捕头的脸,然后定定看向铺子外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场冬雪,又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