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九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一下子激起了他的火气,跟萧十一对打起来。
两人一边打,一边吵,全是围绕着谁才是真正的“榆木脑袋”这件事展开。这一吵,不免又说起了自家主子跟莫家姑娘的那些旧事。
从二人相识到现在,几乎件件没有落下,还时不时的冒出几句诸如“命中注定”“天生一对”这些感性的话。
萧睿渊站在床前静静地听着,被月色笼罩的脸意外的柔和,原来他和颜儿之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他认真的回忆着二人之间的那些过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姻缘,早些让莫叔叔知晓也不会有妨碍是不是?他真的等不及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公鸡打鸣的声音,主意已定的萧睿渊握了握拳,眸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一切皆已安排好,只待天亮后一举挫败恒王和林家的阴谋。舞弊案一了,铲除恒王和林家两大隐患,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去莫家提亲了,哪怕被人打出来,他也要告诉所有人,那样美好的女子是他萧睿渊倾慕之人!
……
相比威远侯府一片和乐融融,恒王府如同笼上了一层拂不开的乌云。
同样一夜未睡的恒王,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微微颤抖的林大老爷,语气阴森如同地狱里钻出来的厉鬼:“你给本王再说一遍!”
林大老爷一听,微微发福的身子抖动的愈发厉害,不知是害怕恒王会对他如何,还是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可怕的事。
可是面对浑身充斥着戾气的恒王,林大老爷抹了一把额头上溢出的冷汗,结结巴巴的重复着先前的话:“殿、殿下,微臣、微臣派去牢里放火的人未曾、未曾回来。”
“啪!”
恒王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桌角嚓的一声断掉了。他双目赤红的瞪着林大老爷,丝毫不顾及眼前之人是他嫡亲的外祖父,刻薄的斥责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王就不该把这件事交给你这个废物去办。”
被亲外孙如此侮辱的林大老爷脸上浮现出难堪之色,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急急地争辩道:“微臣派人打探过,刑部并没有抓住纵火之人,且那人是微臣训养多年的杀手,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招认是我们命他纵的火,想来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般糟糕。”
“哼,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恒王冷冷道,没有林大老爷那般乐观:“本王不想跟你争论,你立即派人去找,尤其是太子府,一旦找到,立即杀掉,绝不能教他开口指认本王。”
既然训养多年,就不会在纵火之后不回来,那就只能是被人抓住了,无论如何,一不能让他活着。
“微、微臣领命。”林大老爷遍体生寒,低头嗫嚅着答应下来。
就在他低头的空档,恒王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书房。林大老爷等了半天,也不见恒王发话,他悄悄地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空无一人,恒王竟是不见了踪影。
林大老爷吓了一跳,连忙冲到外面四处寻人,却没有发现恒王的踪迹。他想抓个人问问,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问的人。这个时候,王府的下人大多已经休息了,就算问了也,没人知道恒王究竟去了哪里。
想着恒王有可能去的地方,林大老爷眼睛一亮,连忙朝着林家大宅奔去……
天刚亮,重新聚集在宫门口的学子们就知道了昨晚刑部大牢失火,舞弊案主要人物险些命丧火海一事。
这些学子不傻,很快就猜到是人为纵火,目的就是想杀人灭口。一时间,群英激愤,不管是落第学子,还是中举的学子,皆跪在宫门口请愿,要求朝廷立即公审,重惩犯案之人,还科考清明之风。
好些原本相信太子楚衡清白的人,经此一事后,又倒向了另一边,开始怀疑起他的清白来。要知道,舞弊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楚衡,若不是他心虚,谁会派人潜入牢房杀人灭口?
这一次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人理会这些学子的请求,就在他们以为又不会有结果时,一名太监手捧圣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随着一声高亢的“圣旨到”,成千的学子乌泱泱的跪下来听旨,哪怕又冷又硬的地砖让他们难受至极,也无法抵消心头的火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科场舞弊一案兹事体大,朕将于今日巳时三刻太和殿公审,凡直隶学子皆可入殿旁观,以正视听,钦此——”
随着圣旨最后一字落下,在宫门口煎熬多日的学子,无不欢喜,对惠安帝感恩戴德,直言今上乃明君,大楚必将昌盛万代。
宣旨的公公听了一耳朵对惠安帝歌功颂德的话,笑眯眯的转身踏入了宫门,将这些话整理了一番,说给梁公公听,梁公公又婉转的在下早朝后,正在用早膳的惠安帝面前提了出来。
惠安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似乎并不在意。梁公公却细心地发现,惠安帝多用了两个小笼包,一碗白玉红枣粥。
巳时三刻将在太和殿公审科场舞弊一案的消息,像是一阵风,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将百姓们对舞弊案的关注引向了顶点。
谁也没有想到惠安帝如此重视舞弊一案,竟然会在太和殿公审,还让成百上千的学子入殿旁听,看样子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