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后院杂物房里,处处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卜世仁嫌弃的挥挥手,一脸算计的看着莫清泽,眼里的贪婪不加掩饰。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贪墨的银子‘交’出来,我立马放你回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莫清泽被整整折磨了一上午,此时‘精’神萎靡的靠在墙上,听了卜世仁的话,他睁开青肿的眼,冷冷地盯着卜世仁,又像是看到污秽一般闭上眼,只恨自己有眼无珠,轻信了眼前这个贪婪无耻的小人,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贪墨?呵呵,这种罪名,就是死,他也不能认下!
卜世仁一看他这副表情,脸上顿时一阵扭曲,他一挥手,两个帮凶冲上来,对着莫清泽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唔……”
莫清泽死死的咬着牙,忍住浑身的疼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想让他低头?这些人不配!
卜世仁见状,抬脚重重地踩在莫清泽的脚踝上,碾了又碾,看到莫清泽脸上的痛苦之‘色’,不由得一阵快意。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能撑到几时!明天天亮之前,如果你还不认罪,就去衙‘门’好好享受吧,到时候不光要吐出那二百两银子,你那秀才功名也别想保住!”
恶狠狠地威胁完,卜世仁吐了口唾沫,不再看倒在地上的莫清泽,挥手带着两个狗‘腿’子出了杂物房。
四处安静下来,莫清泽才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靠在了冰冷的墙上。想到卜世仁的贪婪和威胁,他暗暗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苦了三个孩子。
想到已经能撑起整个家的长‘女’,他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女’儿有秘密他知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曾担心这个秘密会给她带来祸患,可现在他突然很庆幸,如果这次真的躲不过去,至少颜儿还能照顾好一双小儿‘女’。
……
李燕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见馨儿、臻儿姐弟俩傻愣愣的坐着不言不语,心里也很难受,她走过去握着两人的手劝道:“馨儿,臻儿,别难过了!我爷爷和你姐姐正在商量办法,他们一定能救回伯伯的,你们先过来吃饭好不好?等你们吃了饭再睡一觉,伯伯就回来了!”
此时,两个孩子像是‘迷’路的羔羊,不安、惶恐紧紧地缠绕着他们,李燕的话无疑给了他们极大的安慰。
馨儿死死的抓着李燕的手,急切的问道:“燕子姐姐,我爹一定会回来是不是?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是不是?”
臻儿也瞪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希冀。
李燕肯定的点点头:“伯伯一定没事的,你们这么听话,伯伯怎么舍得扔下你们?你们快来吃饭,不然等伯伯回来会生气的。”
馨儿、臻儿一听,连连点头,不等李燕再劝,就坐在了桌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白饭,却不知道去夹菜。
看姐弟俩这样,李燕不禁想起了父母惨死时的自己,忍不住润了眼,她连忙擦擦泪,拿起筷子给姐弟俩夹菜。
等姐弟俩吃完,李燕让他们先回小房间睡觉,自己去了大房间,见房‘门’还关着,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知道爷爷和颜姐姐还在商量,便悄悄地走开了。
“李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以我爹的‘性’子,他绝对不希望我们这么做!”
莫颜摇摇头,拒绝了李忠的建议。她爹光明磊落,十分清高,一旦背上贪墨的名声,怕是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不到最后,破财消灾这个法子她不会用。
李忠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听到莫颜拒绝,也不意外。
“你有什么办法?这事不能拖,我担心他们会对你爹用‘私’刑!”
莫颜神‘色’沉重地点点头,思忖片刻突然问道:“李爷爷,您以前在京城待过,知道珍宝阁的东家是谁吗?”
李忠一听,就知道莫颜的打算,但他并不赞成。
“颜丫头,不管你爹是被人栽赃陷害,还是替人背了黑锅,找珍宝阁的东家出面很难行得通!”
接着,他跟莫颜仔细的分析说了一遍。
李忠脱籍前,打理着主家的一部分生意,像贪墨这样的事每年都会遇上一两回,除非贪墨的数额特别大,否则东家通常让自己的心腹。如果这个心腹被贪墨的人收买,贪墨的人再找人背黑锅把银钱补上,这事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双方都得了利,倒霉的就只有那个被黑锅的。
之前珍宝阁的人闯进来,开口就让他们赔偿两百两,这样的数额不可能惊动珍宝阁的东家。而听来人的意思,这事是珍宝阁的掌柜亲自处理的,而在珍宝阁能栽赃莫清泽或者让他被黑锅的,掌柜嫌疑最大。
所以,李忠才会一开始就劝莫颜破财消灾,拿钱救出莫清泽。
莫颜听完李忠的分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还真没想到这个世界有这样的潜规则。
“李爷爷,难道除了拿钱救我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真的不甘心啊,莫说父亲不愿意背上这样污名,她也不愿意那些小人得逞,可是他们只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根本无力去对抗这样的灾祸,甚至连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涌上莫颜的心头,这一刻,她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这里不是前世那个法治社会,无权无势,就只能任人宰割,不想被人摆布,就只能让自己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