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木毫不意外,对李冬行说:“你看看,这就叫装蒜。”
程言不服气地回嘴:“我这叫不向无关人士抱怨。”
“多可怜啊,装得都成习惯了。”穆木伸手过来,作势欲摸程言的脑袋,“你就不嫌累得慌。”
程言立刻拿着书转了个身,躲开魔爪,以行动拒绝无关人士的关怀。
穆木调戏完程言,心满意足地走出小办公室,留下李冬行还站在原地,看着程言欲言又止。
程言扫完一页,被盯得有些看不下去,合上书表示:“有什么话就说。”
李冬行十分严肃地看着他,说:“我不是无关人士。”
程言没反应过来:“恩?”
李冬行投过来的目光无比诚恳:“师兄要是不开心的话,以后都可以和我抱怨。”
从面前之人的表情来看,程言简直怀疑,如果他表示自己不开心想打人,李冬行也会乖乖把脸凑过来给他打几拳。
他心中顿感无力,瞪了李冬行一眼:“你哪里看见我不开心了?别听穆木瞎扯,我开心得很。去,把下午的实验时间给我约了。”
得了号令,李冬行立即听话地走出了办公室。
总算把人弄走,程言坐在椅子里,揉了揉太阳穴。
几天下来,他总怀疑李冬行有点矫枉过正,以前这小子老躲在角落里当蘑菇,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现在却黏得跟个背后灵一样,从家里到学校,几乎跟程言寸步不离。
当然,这也不能全部怪李冬行,毕竟是程言为了把人留下,独断专行地甩出了一份助研合同。也不知道李冬行是不是为了让程言这笔工资付得物有所值,总之在拿了程言的钱以后,他表现得特别卖力,不仅工作上认真负责,恨不得干得比程言都快都多,连生活上也俨然有大包大揽的趋势,活像程言不仅招了个助研,还聘了个保姆似的。
就像前两天傍晚,程言一回家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走近厨房一看,果然是李冬行正守在灶前鼓捣些什么。
他又穿上了那条绿条子围裙,戴着厨用手套,一边盯着锅里,一边在砧板上切切剁剁,忙得不亦乐乎。
程言怀疑地喊了声:“郑和平?”
李冬行连忙回头:“师兄,是我。”
程言放了点心,直到坐在桌前,喝到了李冬行做出来的汤,他险些很不给面子地一口喷了出来。
往嘴里狂灌了半杯绿茶,程言才有力气问:“这是什么?”
“药膳,我问老板娘要的方子,听说可以治头疼。”李冬行不安地瞥他一眼,“很难喝?”
程言未置可否,坚定不移地捧着那海碗,把里面看不出内容的材料都弄进了胃里,到最后表情未改,就是脸色有点发绿。
他知道李冬行下午提前走了两个钟头,又是买药材又是炖汤十分不易,东西到了嘴边,以他一贯的为人,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事实表明,装蒜是有代价的,嘴里那股味道熏得可怕,那天晚上程言再没能吃下任何别的食物,到了临睡前憋不住,漱了十分钟口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