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风在网站浏览着各种旅游线路,最终,决定选择邮轮游。确定后,他并没有立即请年假,毕竟,在他看来,此次旅行成型的概率不过就是二三成。
下班回去的路上,何在风反复思考了自己的游说策略。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如此花费心思。也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如此花费心思而毫不疲倦。
当抵达林钝住处,用钥匙打开房门,何在风看到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房间主人。对于何在风的出现,林钝大概已经有所预料,他甚至没有转头看何在风一眼,只是自暴自弃地窝在沙发上继续盯着电视机看。
何在风看了一眼电视,“你对犀牛□□的纪录片看来很感兴趣?”他没话找话。
大概这不是什么很适合的开场白,林钝用力蹬他:“感兴趣的是你吧?早不来晚不来,犀牛一□□,你就进来了。”
“我对犀牛□□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旅游的事。”
林钝很快继续摊回沙发上,他漫不经心顶回来:“那是你的事。”
“是啊,”何在风点头,“这是我的事,所以我已经一手操办好了,下月初,欧洲线的十日邮轮游。你只要到时候抽出时间就行。”
林钝茫然眨了眨眼睛,随即皱眉转身扒住沙发背:“什么叫我只要抽出时间?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别激动,你当然可以不去。”
正欲发作的林钝被噎得愣了下,他愤懑又瞪了何在风好几眼:“你知道我不去还这么多事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不去。”何在风回答,“当时你只是说要考虑,没有拒绝我。”
“我说话含蓄我错了,当时我就该明确告诉你,我对和你一起做任何事都只会坚决拒绝。”林钝板着脸冷冷说。
何在风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激烈。林钝的性格里,有着与他年龄增长无关的孩子气的叛逆,他讨厌任何人为他作出决定,但通常来说,这种讨厌只会让他不冷不热地用毫不买账的无视来还击妄自插手的人。何在风很少看到这种好像触摸到林钝逆鳞的反应。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你那么激动?因为发现自己动摇了,所以才特别生气?”
林钝惊呆了。他一脸呆滞地看了何在风好半天。
“——你这是激将法吧?”最终,他终于稍稍醒过神,“我如果否认自己生气,你就会说,为了证明我没有生气,我就该和你去旅游。”
何在风真是不知道林钝这些个奇妙思路都是从哪里引进的,每次很简单一件事,林钝都有本事想出个迷宫来。“我不会激你去旅游。你说你不生气,那就是不生气。你没必要向我证明。”他耐心说明。
林钝又琢磨了一会儿,悻悻睨向何在风:“即便我动摇了,那也是因为免费去邮轮游听着很有吸引力。”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上邮轮?”
林钝不假思索:“那倒没有。”
早就想过这个回答的何在风抑制受挫的沮丧情绪,他选择另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