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茗,你在做什么?”臧朔蓦然侧目问道。
芥茗脚步一滞,转过头似笑非笑道:“我非正道,玄兮使尽手段逼我入他麾下,就该想到有今日,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臧朔握紧背后的拳头:“你若对玄兮动手,可知后果?”
芥茗轻蔑一笑:“我若能和明如愿合作,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言罢,再不理会臧朔,和青蛇一同朝远处奔去。
臧朔也欲一同前往,岂料受伤极重,早已步伐不稳,他脸色一阵青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
“臧朔,这小妖究竟是何人,你极少离开酆都,竟能为他远赴我黑水?”知晓了对方并非青洪,龙水龙王收起巨大的原形,重新变回仪表堂堂的华服男子,可眉宇间的疲倦和青灰却彰显了他受到重创。
臧朔回头看他一眼,冷冷道:“我也不知他是何人,但让我保他之人却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普天之下能指挥贪狼,且令神兽们都惹不起的,恐怕只有天界之人了,想到这里黑水龙王脸色极差:“什么运气,竟随便一抓就抓到这样的人!”
臧朔皱了皱眉,随便一抓么?
……
“师父,你这么看我,可是我刚刚携带你的姿势让你觉得不够畅快?”芥茗眼角带着一丝终于做了想做之事的痛快,得逞地笑道。
他不知为何玄兮只是被自己捅了一剑,就像内丹破了似的使不出力了,可既然对方如此配合,他就得好好利用起来。
玄兮被他偷袭至此不发一言,只是那双凌冽眼眸中刮着呼啸的寒风,定定注视将他锁在阵法中的芥茗。
芥茗的腹腔还开着一个大口子,刚刚情况太紧急,没有让他疗伤的时间,此刻血淋淋的伤口昭示着他亲手剜出了身体中的避水珠。
明如愿跟在两人身后,停在干枯的草丛边,芥茗微微侧目便看到他遍体鳞伤地半跪在不远处,死死盯着自己,憎怨中含着一丝希冀的目光像一根毒刺。
“你要如何才能将玄兮交给我?”曾为妖类,明如愿与芥茗交流起来简单至极。
芥茗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反问道:“告诉我,那位大人现在何处?”他缓缓挡到玄兮身前,俯视明如愿,纵也一身狼藉,却好似还能打个八百回合,毫不露弱,一眼看穿了这只魔的千疮百孔。
明如愿顿时浑身僵硬:“你不知?”
芥茗勃然大怒,带着一丝别扭吼道:“问你便说!”
明如愿摸不透芥茗的脾气从何而来,莫不是……他同那位关系非同一般,却是像陷池一般的脾性闹了矛盾?
值此重要关头,他不能走错一步,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帮助到他复活青洪的人,于是也不管什么禁忌,咬牙道:“他在泰山!”
芥茗脸色微变。
尾椎的咒印也正是从泰山回来之后才有的,难道他和玄兮在泰山制服虚耗的时候,那只魔就隐匿在一旁,伺机在自己身上下了咒?
他想继续问下那只魔究竟叫什么,可再虚张声势地问下去便会引起明如愿的疑心,于是在明如愿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慢慢松开紧握的手,眯眼道:“我不久前刚去过泰山阴阳界,为何不曾见到他?”
“我不知道,可他从来都只是让我在泰山山脚等他出现。”明如愿满脸鲜血,撤下伪装后,虽长相依旧俊美可多了几份入了魔的漠然和轻浮,回答芥茗问题的时候眼中饱含嘲讽。
芥茗想了想,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何时?”
身后的玄兮也端正了身子看向明如愿,似是对这个答案颇为在意。
明如愿看着芥茗,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道:“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芥茗眼神一厉,杀意顿现。
明如愿见他煞气四溢,似也偏向信了他身份的多端,终是未坚持怀疑,垂眸道:“三个月前,他告诉我可以来黑水撒网了。”
三个月前,多么尴尬的时间,恐怕正是他们解放了毕方,那只魔才得以挣脱神力的镇压,可在这之前明如愿又是如何和那只魔牵上线的呢?
芥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而明如愿却在霎时冲向芥茗,原本伤痕累累的身子四散着魔气狂吼而来。
芥茗一惊,立即在地上翻滚几番,躲开后抬臂升起数条粗壮藤蔓,朝着明如愿刺过去。
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反正这只魔也彻底不信任他了,任何信息都套不出来,不如死了省心!
明如愿是千年蛇妖堕魔,生前怨念深重,凶性极大,这番虽未化出原形,芥茗仍旧抵挡的困难。
藤蔓柔软坚韧,抵不住对方像个没骨头的在夹缝中倏地失去踪影,下一刻妖异之色乍然闪现,芥茗闷哼一声,随着藤蔓被感染,身上也出现了许多道青灰色的纹络。
“你根本没有魔气。”明如愿面无表情,在失去控制的藤蔓后面露出面容,眼底闪烁的青灰光芒慢慢消逝下去。
芥茗控制不住呕出一口血,又猝不及防被明如愿祭出的剑狠狠钉在了地上。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当年入魔是什么情况?”明如愿握着剑,俯下身子淡漠问道,芥茗眼里全是金星,吐了口血恶狠狠笑道:“小爷知道的远不止这些,还有你的宝贝青洪怎么死的,我都知道!”
明如愿眉头皱紧,下一刻,电闪雷鸣忽至,芥茗惊愕地看着玄兮从困仙阵中破阵而出,一剑将明如愿挑开,剑气如莲!绽放在明如愿心口,炸开了一簇血花。
那可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