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谭周放下撑衣杆,走到行李箱前,打开拿出几件冬天的棉袄。
齐丞琉问:“你干什么?”
谭周沉默着,穿着棉袄上床,身上盖了一件,然后把被絮盖在腿上,就这样睡。
“先别睡,你头发还没干。”齐丞琉喊住他。
谭周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说:“好晚了。”
“再晚也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啊。”齐丞琉不容分说地拉起谭周,屋里没有吹风机,他也忘了买,只好拿着干毛巾擦干。
他一边擦着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湿着头发睡觉对脑袋不好,再怎样也得等干了头发再睡,当然最好的就是不要晚上洗头了。”
谭周坐在床上任由他擦着头发,闷声不吭地听他讲话。
谭周头发短,不一会儿就干得差不多了,齐丞琉收手,毛巾捏在手上,看了眼谭周,低声问:“真要这样睡?”
作者有话要说: 文数据不好,想去找点乐子转移注意力,很好,现在终于不用只为文难过了。
☆、-09-
-09-
谭周点点头,把棉袄拉链拉到最上面,刚要躺下就被齐丞琉拉住手,齐丞琉一脸内疚和不好意思,“都是我害得……我把被子给你睡吧。”
“不用。”谭周扯了扯手,要挣开,但没用力,见齐丞琉没有放开,就算罢了。
齐丞琉看着谭周裹成这样就一阵难受:“别拒绝了,你这样会睡不好的,再说你这一整天累个不停。”
谭周说:“没事,挺好的。”
齐丞琉见他不听劝,想了想,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威胁起来:“两个选择。一,你睡我的被子。二,你和我一起睡。只有两个选择。”
谭周被他这凶狠的样子吓到,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条件反射地缩到床角,离他远远的,双手抓着衣袖,低着脑袋,眼底是满满的恐惧。
齐丞琉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他问。
谭周跟个拨浪鼓一样忙摇头。
不对劲。齐丞琉心想。他心思一转,猛地意识到什么,是自己的表情太凶了……
他好久没有对谭周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了。
“对不起。”齐丞琉说。
谭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轻轻地说:“你去睡。”
齐丞琉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好。”
今天睡得很晚,齐丞琉差不多凌晨四点才有睡意,他强撑着困意起床,寻思着这个时间点谭周已经睡着了,小声地打着呵欠,眼睛都快睁不开,然而抱着被子的动作却很轻,蹑手蹑脚地怕吵醒谭周,小心翼翼地给谭周盖上被子。
仔细地盖好,齐丞琉又打着呵欠爬上自己的床,一闭上眼就睡着了,甚至忘了盖点啥。
齐丞琉睡觉习惯就穿着内裤睡觉,大晚上的睡得冷,但又模模糊糊地,就用脚去勾被子衣服啥的,然而床上空荡荡的,被子都盖到谭周身上去了。
齐丞琉迷迷糊糊地下床,跑去挤在谭周旁边,人还在睡梦中,却长臂一伸,把那熟睡的人揽进怀里。
谭周热得出汗,但实在是累,今天睡得特别沉,怎的都没被热醒。
他做了个和火有关的梦,梦到齐丞琉被火烧,还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跑,谭周又气又急,直接抬脚往他身上踹。
“噗通——”
齐丞琉被踹下床了,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摸了摸摔疼了的屁股又爬上床,顺手搂过谭周,亲了亲他的头顶,又带着笑入睡。
谭周还在梦里,齐丞琉已经被烧死了,他终于松了口气,身上竟觉得许久未有过的轻松,他看了眼那张牙舞爪的火,后退几步,刚要转身就看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齐丞琉朝他扑过来……
谭周吓得一身冷汗,太过害怕以至于活脱脱地从噩梦中挣脱开来,可是,一睁开眼就看见旁边齐丞琉的睡容。
谭周心脏顿时猛地掉落下去,梦境与现实分不清,惊慌失措地又把齐丞琉给推下床了。
齐丞琉这一觉睡得摔来摔去的,胳膊肘摔得一片青紫。
谭周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齐丞琉擦药,犹豫了许久,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齐丞琉头都没抬,“没事。”过了几秒,他抬起头看谭周,“这药味太冲,你别靠这么近,闻着难受。”
“哦。”谭周说。
谭周坐在自己床边,等齐丞琉擦好药把袖子放下时,他又开了口,“要不要去医院?”
他知道齐丞琉少爷身子金贵,恐怕受不住这跌跌碰碰,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愧疚,不但梦里梦着他死了,连着现实都害他摔了两次。
“不用。”齐丞琉拍拍胳膊,“这点小事去什么医院,都没擦破皮。”
虽然这么说,但工作的时候,齐丞琉还是抓着胳膊受伤这点,偷懒少干了点活。
这工作实在是流水线,一点乐趣也没有,让人提不起精神。
包装车间里的小姑娘好奇地问他为啥要到这里打工。
齐丞琉摸了摸还有点疼的胳膊肘,随便找了个理由:“没办法,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