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出关,你怎么还搞成这幅模样?”
“要你管!”
“快些换了。”
“不换!”
这是师公在跟谁吵架吗?一旁的月离弦有些惊讶,仙宫翎却早已是见怪不怪,拽着月离弦的胳膊就要踏入院内,刚迈入一只脚,就有一个法器被甩了出来在周身爆出刺眼的火花。
仙宫翎也不管月离弦能不能躲开,一把把徒弟拉了近身,倏然挥袍将其打散,神色不动却恰恰是给人一副隐怒的感觉。
这副样子倒是令月离弦熟悉,他安安生生地被师尊拉扯好生护着,唇角无声地勾了起来。
只见白衣人闭眼定了定心神,复又露出一双冷眸,抬指轻捏起法诀,漂亮的紫色流引不断在指间处窜动,看似优雅无害,却在瞬间乍然朝前击去,迸发出颇为壮丽的流旋。
莫庭轩知道外面的是徒弟,在“闯祸”了之后也不管这般争执了,飞快地飞身往外赶。
正见仙宫翎一边护着崽子一边又似发泄,深知对方脾性的莫庭轩怕惹他更为生气,也不敢直接出手拂去紫霄引的威力,只得暂时祭出上品法器挡它一挡。
一番紫电轰鸣之后,只听“劈啪”一声。
果不其然,法器残了,徒弟心情好了。
法器被毁后,莫庭轩也是毫无心疼之意,只是将与其年长沉稳的面容极不相符的求助神情望向仙宫翎。
仙宫翎虽是不复怒意,却是只做视而不见。
若单单是只有他也罢,可月离弦修为尚浅,尚是承受不来如此打压的。况且莫庭轩已然是修为深厚,怎能容他如此胡来?
想是这么想的,可仙宫翎终是松开了扯着徒弟袖腕的手,上前几步挡在莫庭轩身前。
不多时,果然又有一人自屋内信步走出。
那人身姿极为飘逸,气若游龙,境界更是隐隐有着深不可测之感。
仙宫翎神色不动,却是一礼:
“见过掌门。”
月离弦虽说惊讶,亦是跟着一礼,他资历尚浅,这还是入宗以来第一次见到罄灵的掌门人。
来人便是一笑,视线已然是看向了月离弦那边。
“想必这位便是翎祀的弟子吧。”
仙宫翎颔首道:“正是。”
“如此。”喻酩挥袍便化出一个墨色的匣子,匣子周身盈索的木灵之息极为浓郁,足见里内之物的不凡。“你既入内门,又是翎祀的弟子,这匣中之物,便收下吧。”
月离弦却是不急,反倒是看向仙宫翎,见其并无反对之意,便是恭允收下。
“多谢掌门。”
喻酩见他如此,不免对其多生了些好感,才又看向挡在某人身前的仙宫翎:
“许久不见,师侄修为又有攀升,境界可还稳固?”
“谢掌门关怀,尚可。”
喻酩似是不经意的用眼神看向他身后的莫庭轩,后者较劲般的自后面探头出来。仙宫翎像是没感觉到后面人动作一般,仍是目不斜视。
“如此便好。”喻酩又示意莫庭轩。“修真之人,本是不在乎容貌,奈何汝师对现下模样倒是异乎执着,不肯面对本真…”
“你什么意思?”莫庭轩冷哼一声打断他,终于肯抬步走了出来,只见他抬指抹了术法,霎时间,那副被岁月催磨的苍老面容渐渐变化,终是蜕出了个清俊的年轻容貌出来。
月离弦已是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了,在修真界,果真不能以容貌辨人。
仙宫翎也是趁现在直接后退几步,为他们留空间,在这时他感到袖摆处有些拖拽力,紧接着手又是被人握住,他便侧目看向月离弦。
只见对方清澈的瞳眸中闪烁着好奇。“师祖他是……”
仙宫翎沉吟了一下,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掌门已是闭关了十余年,现下回来,你师祖自是不惯。”
其实月离弦也并非真的对这些事感兴趣,只是想找找话题顺带牵牵师尊小手而已。
他一边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又是随意问道:“那师祖缘何如此打扮?”
“闲的。”话题终结者仙宫翎破天荒地的又补了一句。
“道侣不在,自是清闲的多。”
“道侣?”月离弦似是更为好奇了,整个人腻上来径直挽住仙宫翎的胳膊。
果然仙宫翎也只是不习惯的向旁侧稍退一步,妄图抽出袖子未遂后也不与他计较,未曾多想。
这么一来,倒是令仙宫翎忆起若是在数久之前,徒弟还不知是在哪个旮旯里受气呢,思于至此,倒是心生了些感慨出来。
“正是,仙路漫漫,师尊与掌门师叔自是道侣。”
月离弦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实则心里不禁暗笑起来。为何听他师尊这么一解释,明明是再明了不过的话,却莫名有种“两个大老爷们没人要凑一块儿”的廉价意味?
另一边的两人自是将这些都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们也不至于跟小辈较真。不过说起道侣,倒是令莫庭轩想起一事,便听他道:
“翎儿可是记得韶华宗?”
好生揽着他师尊胳膊的月离弦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仙宫翎答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