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船已行到雪涛烟浪起天隅的浩淼太湖之中。
艳丽的晚霞向天边无限辽远处延伸开去,最后的炫目光影中,远处重重山影看不分明,唯有一艘巨大的楼船以遮天蔽日的态势破开水天一色的绯红画布,飞檐丛楹,亭台楼阁,那些巧夺天工的建筑宛若蜃气楼般,静静漂浮在万顷横波之中。
天地间的盛景总能震撼人心,这壮丽恢弘的景象令众人一时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侯青倬头一个回过神来,视线扫过呆若木鸡的手下,随即才转向了司徒崇明,却发现后者已经自顾自替他上好了药,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竟是连一眼都没朝铁骨舫的方向瞧上一瞧。
不为外物所动,没想到司徒崇明的境界已到如此地步。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练出这样的一手剑。
侯青倬微微眯起眼睛,心中蠢蠢欲动。司徒崇明总能让他感到兴奋,这种层出不穷的兴奋感就好像会上瘾,怎么品尝也不够。他原本并不耐烦接下教中的这个任务,否则之前就不会那般以游戏心态消极怠工。可此时此刻,他忽然生出了无穷的耐心和毅力,就好像一个猎人看到了令自己梦寐以求的那只猎物。
想要扒下他鲜亮的皮毛,啃食他鲜美的骨肉,啜饮他甘甜的鲜血,将他的一切全都占为己有……
舔了舔唇角,侯青倬忽而就贴近了司徒崇明,两人几乎挨在了一起。热气喷洒在脖颈间,司徒崇明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侯青倬,不明白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小伙伴怎么就突然开始浪了?
“司徒兄,“侯青倬将手移到他的下巴处,强迫他扬起头来,压低声音轻笑着问道:”我这伤也算是为了你受的,司徒兄是否该有些什么表示?“
司徒崇明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侯青倬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移开了目光,苦笑道:“爱别离、憎怨会、求不得,世间三大苦。虽相识不久,我却对一人倾心不已,不知司徒兄可否成全我这一片拳拳心意?”
司徒崇明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你指的是谁?”
侯青倬侧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这个人,司徒兄是最熟悉不过的。”
“……”
司徒崇明欲言又止地看向侯青倬。
相识不久,又跟他熟悉,整条船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没想到侯青倬居然……
……
…………看上他的小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