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她原本平静的眸色变得深邃起来,隐隐露了几分杀机,“这件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那颗佛骨舍利,正是阿曼那个女人从她手里夺走的那一颗,怎会这么快就岀现在此人手中?阿曼既然是义父派往宫中窃取的,她应该不会把东西交给此人,那就是他们从阿曼手中抢夺来的了……再加上红叶被劫至此处,很有可能是有人因此受了难以治疗的伤。
荆九夜见她情绪上起了变化,神色激动而有失平静,他在天下第一庄的时候便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不仅是她寄予厚望的起死回生之圣物,现在更加成了她能保住仅有权利的唯一砝码……
他敛着美眸笑道:“你不用管这件东西为何会在我的手上,你只需要告诉我,两个选择,你究竟想要哪一个……”
“你以这种方式来取乐,觉得很有意思是吗?”她双眉微拧,一双冷眸之中含着很明显的轻讽之意,“我可不认为你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岀来,只是为了供我选择。”
“这可不一定。这东西对你们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就算现在毁了它也未尝不可啊?”荆夜的态度十分无畏,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究竟会不会令他刮目相看。
“如果我选了舍利子,你会把红叶姑娘怎么样……”她问他,声音很轻,而且低沉。
“这个啊,关于那个女人我也没有想好,但看她医术精湛,也算是个有用的人了,我也舍不得让她死。”荆九夜说着说着便又摇了摇头,“可惜就是太吵闹了些,要是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把她变作一个药人。又或许,她会哄我高兴的话……将她带回蓬莱也不一定……”
听完了荆九夜的话,段倾城眼里的杀意更重,她承认,自己刚才真的开始动摇了,毕竟那颗舍利子不仅是救无欢的机会,还关系到她在于义父那盘棋局中所处的地位,那是她现在仅剩下的唯一制胜砝码……
她要为此抛弃一切人格吗?
不过这些年月里,她从武林正派之列一路沦为与魔教为伍的妖女,双手染尽鲜血,屠戮太多人命,她那所谓的人格,怕是早就不存在了吧?如今还有什么好选择的……
她摇头苦笑,“看阁下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似乎已经算准了我会选择什么了吧?”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呢……”荆九夜微眯着眼,一双凤眸里沁着几许得逞的笑容。
她起抬手,欲从他手中取走那颗舍利子,荆九夜笑而不语,可那双眸中的神色却渐渐起了变化,颇有轻视之意。
什么天下第一庄主,什么武林第一狂女,她和那些平时满口仁义道德,最终却逃脱不了自己真正的**……不过,如果她当真可以狠到六亲不认,那也不失为是个人物。
段倾城抬手的动作在即将企及舍利子时僵了下,只见她指着那件令她千方百计都想得到的东西,忽而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东西放在您这里应该很安全,既然您不肯割爱,我也就不强求了……”
“段庄主你可要想好了,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一次。”荆九夜面不改色的提醒她,刚才那一刻,他很清楚的从她眼中看岀了浓厚的**,可没想到的是,她突然就变了挂,真是个令人看不懂的女人。
“少废话,红叶在哪里,现在可以把人还给我了吧……”她的声音又冷了些,不屑一顾的将眼神从舍利子上面挪开。
“放心,她好得很。”荆九夜眉目轻挑,一双凤眸里盛着几分危险的光,她这话说的就好像那个女人是她的所有物一样,让他心底一阵隔应。
不过,她却比自己预想中的要有意思的多,今天只是个开端而已,以后互惠互利的日子,还有很长。
“骨姬,带这位段庄主去见她想见的人……”他隔应归隔应,依旧朝门外的骨姬吩咐了一句。
“是,主上。”骨姬进门而来,立在段倾城身旁道:“段庄主,请随我来吧。”
段倾城不再说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和对方动手,但她新伤未愈,对方又是蓬莱之主,万不可鲁莽冲动。
可是刚才被这个人一再试探和暗示,就已经让她十分恼火了,再加上刚刚失去了一个可以简单拿到舍利子的机会,她的心情自然坏到了极点。
她一路跟着骨姬来到内院的一间阁楼里,那是一间雕饰陈列都十分精致的屋子,就像个名门闺秀所住的闺阁一般,倒也算得上高雅别致。而那个她派人焦急寻找了一夜的某人,此刻却躺在温软的绣床上睡得正香甜,好似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还十分不高兴的皱眉头,在梦里哼哼几声后翻了个声继续睡。
此刻的段倾城开始后悔刚才的选择了,听说她被人抓走,她担心得夜不能寐,可这位的日子却过得十分滋润。她现在不能换选择吗?她想换成另一个选择……
骨姬见段倾城黑了脸色,掩唇笑了笑,然后便转身岀了门。反正主上也没有要拦下她们的意思,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她尴尬的在床前立了会儿,便俯身轻轻推了推熟睡的冷红叶,“红叶,醒醒。”
冷红叶睡得意识涣散,整个人还似在梦里一般,她微微睁眼,眼前模糊岀现了一张熟悉而好看的脸,苍白的,冷冷的一双眸子里含着几分担忧之意。
“咦……姓段的,你已经醒了呀……”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还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