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红灯挂了起来,这个很久都没有什么人的地方,终于有了一点人烟之味。
邢春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是宾客,而是以前的老属下。
打扫的打扫,贺喜的贺喜,他们虽然自己条件都不太好,但是仍是拿出来了自己平生最为珍贵的东西作为贺礼。
有美酒、有好肉、有珠宝,也有银两。
他们虽然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这里对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都会回报!
天色稍微暗一些,这里的灯全部奢侈地点上,将这几个大院子全都照成了红色。
邢开山笑的乐呵呵的,他的身子虽然已经不行了,但是他的精神头还不错!
他坐在一个大的软椅上,在大堂门前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他甚至把自己多年一直戴着的老扳指拿出来当掉,弄来了几只牛羊,吩咐伙计全部都杀掉!
今天虽然不是典礼的日子,但是总得先要招呼街坊邻居,因此大锅架起,酒肉摆上,面条饼丝都已经下了锅。
邢兆辉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当他看到父亲那红光满面的脸时,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掉了,因为他听到了几声特别沉重的脚步声。
沉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踩出来的。
邢开山显然也听到了,他凝神听着,眼睛看向了门口。
大门是开着的,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很瘦很小的人,他一进来就大声喊着:“边西田二爷到,贺礼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金茶器一具、银茶器两具、绸缎一百匹!”
声音刚落,四个大汉抬着一顶大轿缓缓走入。他们步履几乎一致,所以听起来显得特别的沉重。
刘叔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着一旁的邢兆辉低声说道:“你邀请了他,他居然来了,还送了这么多礼,真是奇怪!”
邢兆辉悠悠的道:“平时不往来,往来就送礼,一定不安好心!”
刘叔道:“但是咱们这个境地,他送这么多东西,他又能得到啥好处呢?”
邢兆辉摇头道:“不知道!”说着他就走了上去。
大轿低下,帘子卷起,首先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身材特别丰满的女人,其实与其说丰满,倒不如说是胖!
胖嘟嘟的,脸上的肉随便捏下一块来,都有三五斤。
怪不得四个精壮的大汉居然抬的这么费劲,这么胖的一个女人坐上去,估计有两百斤重了。
她下来以后,这才慢慢地走下来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邢兆辉已经堆着笑容上去了,他笑道:“田二爷,田夫人,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田夫人哈哈笑着说道:“没办法,咱们两家挨着不远,你在城中,我在城郊,几步的事!”
田二爷嘿嘿一笑,道:“邢哥的儿子的婚事,我们就算是再远也得赶过来不是么!”说着他走到了大厅前,笑着对邢开山说道:“邢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邢开山道:“还不是老样子,只不过越来越不行了。”
田二爷笑道:“邢哥哪里的话,以您的身子板,一定可以重振雄威的。”
邢开山笑了笑,他知道田二爷说这句话到底有多么的违心,他如是重振雄威,那么他田家庄就只能再回到以前的境地了。
邢开山又慢慢地点点头,笑道:“重振雄威倒是不敢奢望,只希望自己的晚年可以安逸一些!”
这几乎是邢开山的心声,经历了这一辈子的大起大落,他显然已经看的开了,所以他的心累了,也就慢慢地老了!
田夫人凑过来娇笑道:“邢哥哪里的话,您若是安逸了,那么臭金刚臭老虎又要来挑事啊,到时候我们小辈们兜不住了,害的您老来!”
邢开山摆手道:“不行了,我已经不中用了,我现在连站都难了,更别提与人动手了!”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他的腿在微微地颤抖着。
田夫人有意无意地微笑着,而田二爷一扭头,大声喊着:“人呢,赶紧给我把贺礼搬进来!”
贺礼上毕,田二爷和田夫人坐在了一侧,田夫人一上来就抓了一只羊腿,而田二爷则一直头看着收拾桌子的小丫鬟。
宴席继续,人们又开始高兴的吃喝玩乐,但是很快,所有的声音都被另外一种声音给打了断。
一种磨刀的声音,而且磨的还是一柄大刀。
“噌、噌、噌”,大刀磨在了石头上,但听着就像是磨在了人身的骨头上一般。
很多人都已经吓坏了,他们甚至捂住了耳朵,抱住了自己认为最靠得住的人。但邢开山却笑了。
他笑的很大声,哈哈大笑!
他一笑,田二爷和田夫人也笑了。他们两个嘿嘿地笑着,笑的阴森森的。
邢开山笑完以后,突然高声喊道:“郝兄弟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外面一个粗狂的声音大声道:“我不进去了,因为你那里人多,我进去了怕吓着他们。”
邢开山笑道:“这么说这里的客人若是不走,你就一直都不进来?”
粗狂的声音大声道:“没错,反正我可以等,我等他们走了以后再进去。”
邢开山道:“兄弟何苦如此?”
粗狂的声音道:“那是因为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今夜要来的人,未免会太多了!”
太多的人?今夜难道还要来好多人?邢开山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