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小锋嗯了一声，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见他不说话，景雯只能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功课上的问题要问？我现在有时间，可以为你解答。”

励小锋却答非所问，“女人不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景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笑道：“不要装大人语气。”

励小锋在那头喝水，然后不满道：“我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问她：“你每天下班都步行回家吗？不嫌累？”

景雯回道：“嗯。不累。走走反而能放松，又能顺便锻炼身体。”

励小锋哦道：“哦。我知道了。你忙吧，我挂了。明天见。”

景雯对着手机扬扬眉，对这通意外来电感到莫名。

周六上午，励小锋堂姐打来电话，在那头好好夸赞了她一番，告知她顺利通过试用，小锋的英语就交给她了。最后还许诺只要能看到切实成效，以后定会多多推荐朋友家给她。

得到认可总是件好事，景雯就挺客气的说一定尽力。

她吃过午饭，撑了把太阳伞，步行至励小锋住处。

励小锋似乎早已等着她，刚叩响门扉，门就应声而开。

景雯惊讶：“你没午睡？”

励小锋正在接电话，边关门边说：“还用你说。等着看吧。”

景雯换了拖鞋，等着他一起进书房。

励小锋挂掉电话，领着她进去，顺手从茶几上的盒子里扯过两张纸巾递给她：“擦擦汗吧。”

景雯接过来，道声谢，擦了擦脸。天太热，她出了一头的汗。

坐定后，正要开讲，一抬眼，却见励小锋正盯着她的脸看。

接触到她的目光，他马上移开视线。

景雯摸摸脸颊，问：“我脸上脏了？”

励小锋有点不自然，“没。”

景雯没在意，但接下来，励小锋却频频看她。这原本不奇怪，授与学之间眼神的交流必不可少，但怪就怪在每次只要景雯看过去，励小锋就马上眼神躲闪。而他的神情又介于既不想被发现却又期待被发现这种微妙的境地之间。

景雯停下讲课，问：“到底怎么了？”

励小锋又扫了她一眼，见她波澜不惊，心里有点懊恼，脸上却没显露出来，只说：“午休没睡好，没精神。”

景雯无奈，只得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她百无聊赖的翻看了会儿笔记，摸出手机看新闻。

励小锋也没出去，就顺势趴在书桌上，脑袋枕着胳膊闭眼休息。

房内静悄悄的，空调转动的声响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噪音。励小锋的呼吸很浅，睫毛偶尔颤动两下。

景雯心神一动，打开照相机，悄悄对准他的面孔。

她没用任何修颜美肤功能，镜头里的那张脸皮肤白皙，剑眉星目，天然雕刻。

她按下键，只听咔擦一声——她忘记关掉按键音了。

励小锋睁开眼，从照相机里直直看着她。

景雯：“……“

励小锋直起身体，拿过她的手机，翻看相册。

景雯心惊胆颤，生怕他顺手删了去。那张照片的角度很棒，刻意摆拍都不一定能再有其意境。她深信，这张足以秒杀五毛的那个娃娃脸学生。如果被删掉，那真正可惜。

励小锋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要偷拍我？”

他拇指连击几下，景雯又尴尬又心急，忙道：“哎，别删。你听我说。“

励小锋停下动作，懒懒看向她，眉毛动了动，意思是你说。

景雯脑里浮现出常在电视上看到的监狱里的著名语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一向觉得信前面半句的人都是智商有问题。但只有身临其境时，才深刻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力量。

她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励小锋听完，漫不经心的说：“女人真是肤浅又虚荣，连这种事也比。”景雯正要反唇相讥，又听他说：“其实我们男人也一样。人类都很肤浅。”她只好默不作声，好笑的看着他。

励小锋咳嗽一声，低声问：“你真的觉得我帅？”

景雯见事有转机，忙诚恳颔首。

励小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景雯被这一眼看的心里一惊，好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窥见。她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最后归结为偷拍到底是不光彩的行为，所谓做贼心虚，大抵如此。

她暗暗反省自己行为的不恰当，正了脸色，真诚的说：“如果这让你感到不舒服，你就删掉吧。”

励小锋微微耸肩，无所谓的说：“拍的不错，你留着吧。”之后又加了一句，“如果这张不能打败他，你再找我重新拍。”

景雯笑起来，“”好，如果落败，我再找你。来，该上课了。”

励小锋状态回来了，很认真的听课。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似乎很得意，又有点不屑。

景雯装作未看见。

只在心里腹诽，果然人类都是肤浅而虚荣的。

景雯晚上回去后，将照片传到了群里。

原本潜水的几人都爬上来，纷纷送上三个感叹号。

景雯得意的笑了，她早预测到这个效果。

五毛甘拜下风，对她抱怨：“早知是这样一张脸，我即便爬也爬去上课。我后悔了，你把他还给我。”

一毛则冒着星星眼问她：“你快问问他是否接受姐弟恋。”

四毛说：“帅！你把持住！”

景雯任凭她们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