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却是咬牙切齿,这小屁孩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他爹爹,甚至在第二天一早就打算以异常举动来引起他爹注意,只不过被自己打断,没有成功。
后来又不肯洗澡,百般暗示,花子夭见招拆招,就是不让小屁孩儿有丝毫的机会。
但是,还是说了。
等他自己来说还好些,莫要敕若自己发现了,怕才是真要动怒。
花子夭还从没想过,他堂堂一故人阁阁主竟然差点没斗过一小屁孩儿,还好他最后弃车保帅,事后敕若可能会怪他,但是最多说一说罢了。
花子夭恨恨地想,早知道就不把玉符给那小屁孩儿了!
☆、第四十一章
当初,花子夭只告诉了敕若,此行目的地是京城,为的是去真的请一个朝廷命官去做慕州父母官。
这日,花子夭出去了整日,敕若带着小练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玩,让伙计寻了纸笔,他可以教小练认字写字。
小练天资聪颖,学得很快。
花子夭回来后,敕若就让小练将他今天学会的字和写得最好的字给花子夭看。
花子夭看了也觉得高兴,兴起来又让伙计准备了些颜料,教小练画画。
“父母官请去了吗?”敕若在一旁,看着小练模仿着花子夭画得一朵梅花,自己在下面画了一朵又一朵。
花子夭时不时地拨正一下小练的笔,说道:“说是先让下面的副官顶上,等四月春试之后,再遣官过去。”
敕若不通世情,自然不知道这种事让花子夭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是有多么不可思议,朝廷命官仿若就在花子夭手中一般随随便便。
敕若只是问道:“春试是什么?”
花子夭点了点小练才画出来的梅花,赞道:“这朵不错。”又将梅花指给敕若看,敕若也说,“好看。”
花子夭解释道:“春试是朝廷选拔人才的一种考试制度,有春试和秋试,春试主文,秋试主武,每三年一次,榜上有名者可入朝为官,也就是考得好的就可以当官了,不过出状元外,一般都要先去地方历练,再往上提。”
敕若不懂这些门门道道,只问:“很难吗?”
花子夭嗤笑,“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敕若不再问,专心看小练画完梅花,画兰花。
……
第二天,花子夭出门之后,敕若又带着小练学了些字。小练学着学着,觉得不耐烦,央求敕若带他出去玩。
敕若想了想,“带你出去可以,但是你不能买东西了,我也没有钱。”
小孩儿现在只想着出去,只要能出去,干看着也比干坐着好!再说了,他还可以把好东西都记下来,然后告诉花子夭。
小孩儿心里打着各种小算盘,点了头。
敕若收拾了一下,带着小孩儿出了门。
京城里无论是玄武街还是朱雀街,东市还是西市,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马川流不息。
敕若怕小孩儿被来往经过的车马撞到,带着他去了车马禁过的西市。
西市因为车马禁过,小孩儿就多了许多,连卖的玩的大多也以小孩儿的为主。
小练欢呼着跑开,跟着一群吹着风车经过的小孩儿。敕若皱了皱眉,想要跟上去,可是眨眼间,一群小孩儿就拐了弯不知跑哪儿去了。
敕若心中着急,一旁面铺里的年轻姊姊见了,笑道:“小师父可是带着庙中小和尚来的?”
敕若呼了声佛号:“不然,乃是贫僧小儿。”
年轻姊姊一愣,但好歹是京中人士,饶是见惯了奇人异事,抑或是这位师父还俗了,头上的青茬儿看起来倒也像。于是她转而笑道:“那也不急,这西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令郎和他们玩得来,里面的大孩子会注意的。”
随后又用手中的长布掸了掸面铺里空着的座位,“要不,小师父就在这儿坐着,吃碗面,保准儿还没吃下半碗,他们又跑回来了。”
年轻姊姊指了指西市里随处坐在一些石墩儿上的人,“这些啊,差不多都是坐这儿等孩子的,您可别急。”
敕若还是有点不放心,加之身上没钱,于是婉拒了年轻姊姊的热情,寻了一个石墩儿坐下,翘着脑袋看小孩儿的身影。
果然不多时,小练混在一群小孩儿中又跑了回来,看见爹爹在街边等他,很是高兴,跑过来给爹爹看自己手中彩色的小风车。
敕若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虽然脸蛋儿已经红扑扑的了,现下近三月的天,已经不如前几日那么冷,但小练跑了一圈没出汗,敕若还是从袖中拿出布巾塞在小孩儿背后。
小孩儿动了动,布巾吸汗,免得到时打湿了里面的小衣服,又惹上风寒。
敕若是没有这样的育儿知识的,这是花子夭昨晚刻意提醒他的,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只说是小时候他就用布巾的。
“你的风车是哪儿来的?”敕若一把抓住了想要继续加入队伍的小孩儿。
小练指了指停在一边的小队伍里的一个小男孩儿,“他给我的。”
小练顿了一下,向敕若保证:“爹爹,他有好多漂亮的风车,我借了一个,等会儿不玩了我就还给他。”
“那你要好好爱惜,别弄坏了。”敕若叮嘱了一句,遥遥看到小队伍里的小孩儿都跑到自己父母身边撒了会儿娇,小队伍里只有一个小孩儿,嘟着嘴不高兴地看着这边。
小练点头,“好的爹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