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仪嘘了一口气,道:“你可是在骗我?”
子硕拉过他的手:“是不是骗你,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待手中摸到那具略带冰凉的ròu_tǐ,宁楚仪脸上轰的一下,又炸开了染铺。
“你,你,你......”他手指发抖,“你骗我?”
子硕满不在乎哼了一声,用手板正他的脸,鼻息若有若无喷在他脸上,道:“楚仪为何要视我为洪水猛兽?”
宁楚仪欲哭无泪,不敢睁眼,并非是视他如洪水猛兽,至少要穿上衣服说话啊!
“是我的身体太丑,看了会伤了你的眼吗?”
宁楚仪嗫嚅道:“并非如此。”恰恰相反,是因为太过养眼,害怕自己压抑不住心中兽性......
“好吧,我懂了。”子硕脸颊凑近,手指在他唇上若有若无按压,宁楚仪紧张屏住呼吸,还以为他会亲吻过来。然而子硕最终放开了他。宁楚仪一颗心宛如被吊在空中,被绳子扯着,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有些难受。
“楚仪不喜,我穿上衣服便是。”
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声音,宁楚仪终于嘘了一口气,心里说不上来是放心还是失落。
这讨嫌的狐狸......他腹诽着。
“对了,子硕,你可知道天魔?”想到白日那道士所言,宁楚仪开口问道。
☆、登门
“天魔?”子硕懒洋洋问道,眸子扫了过来,“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二,只是从来不曾见过。怎么,难道这人间,也会有那等邪异出现?”
邪异?宁楚仪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舒服之感升起,他按捺下异样感觉,强笑道:“子硕知道些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子硕却是别过头去:“你连看我都不肯,难道还愿意听我说话?”
“……”
“我看我还是走了,省得你对我百般躲避,伤我的心。”说完他竟真的翻窗走了。宁楚仪瞠目结舌,跪坐在地上,一阵凌乱。
啪嗒!窗户又被掀开,子硕在窗外露出半边脸,看着他,然后,手指扒着眼皮,伸出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转眼又闪走了。
“……”宁楚仪又是一阵凌乱。滴答,滴答,热意涌上鼻腔,他伸手按住,要命!竟然又流鼻血了。都是那只善变的狐狸!他以前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脱下面罩的子硕竟然会这样……可爱!
他一定是疯了!子硕面容狂野,身形魁梧,他怎会觉得他可爱?
然而想到他,心里便如猫爪狂抓,心底的兽性一阵阵骚动……
要控制自己啊!怎能成天去想那些令人羞耻之事!
天地阴阳,万物其生。人生在世,如履荆棘……他心中默默念着宁心静气诀,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隔着院墙,几声起调后,一阵凄清哀婉的琵琶声传来。宁楚仪站起身走到窗边,那方向,难道是子硕在拨弦?
宁楚仪以前听的琵琶曲大多带有杀伐之意,今晚这曲却是与常曲大不相同,竟是被子硕弹得缠绵悱恻,如泣如诉。
宁楚仪不禁被这曲调深深吸引,听得如痴如醉,流连忘返。一曲既完,他心中大痛,也不知究竟在心痛什么,只觉得心底抽得厉害,像是心口那被一只无名大手紧紧握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怎么了?这是谁的痛?难道这是子硕的痛?
子硕心里有痛?
可能吗?他向来是如此温柔,虽然相貌狂野,性情却是稳重可靠。他从未想过,子硕的心事有多深……
他们二人如今早已是两情相应,子硕却又为何向来只是勾他,却绝不碰他?除了他化为人形那晚以及之后的一个吻……
难道,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吗?子硕对他,难道不是……
他忽然一阵心慌,子硕看他的眼神是如此坚定,他从未怀疑过他深层的心思,今日却是前所未有的令他生疑起来。这些天,子硕为什么不碰他?为什么?
越是想,他越是不安,直至有些心急火燎,竟是坐立不住。
滴答,滴答……又是一阵热意涌上鼻腔,他低头一看,暗青砖面上,几滴鲜红泼染,那是他自己的血。
怎的又流血了?看着地上的艳红,他目中涌起层层猩红。
子硕怀抱琵琶,倚墙而坐。明月当空,皎皎月光将他包围。
“琵琶声声,我心;明月皎皎,我思。多年未听顾郎的明月思,今日回顾,感慨万千。”华容坐在墙头,抚掌叹道,“顾郎这是有心事?”
子硕懒懒迎视她,眼神既妖且魅:“你想来打探什么?”
华容掩嘴一笑:“难道妾身与你说话,一定带着目的吗?”
子硕挑眉慵懒一笑:“是,或不是,你知,我知。”
华容幽幽叹气:“我若说只是关心你,你定然不信。”
子硕深深凝望她,未置可否。他转过头仰望天上皎月,道:“若是你也曾被人抛弃,无法见他,思之如狂,却天上地下寻不到他,只能在与他相识的旧城中对着月亮拨弄这几根弦,你也能弹出这般曲调。”
华容笑道:“顾郎说的是二郎的前世?我还道你与他前世心意相通,并无怨愤。”
“呵呵。”子硕低眉一笑,“他明明允了我三世盟约,却是毫无征兆,转身便是魂飞魄散,入了这轮回,叫我如何不生怨愤?”他深眸流转,“我找了他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他,他如今竟是将我忘了个彻底……”
华容皱起眉头:“顾郎这个借口,我却是不信的。”
“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