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张新川的绳子下方,还绑着两个人。那是两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人,胖子他们一看,都大吃了一惊,赶紧冲过来帮忙,将那两个人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拿出了止血的药品和绑带。
我蹲下身查看了那两个人的伤势,有一个身上到处都是伤,衣服都几乎碎成了条,虽然晕过去了,但好在脉搏还算强劲,也没有致命创口,好好包扎消炎应该就无妨了。而另一个人,右边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生生扯下,肩膀那处的碎肉里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而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瞳孔在光照下已然看不出反应。张海琼马上叫人给他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然后将断臂做了止血处理,剩下的,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条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饶是胖子这样的人,也有些不忍看“小川是吧,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会在那底下?”
张新川恢复了缩骨的位置,道“我下去的时候,轻伤的那个还能说话,说是海珑伯父的手下,是跟着海珑伯父下去的。”
“张海珑果然在下面。”张海琼看了看那洞口,“那我们把这个挖开吧。”
张新川顿了顿,“盗洞很深,挖开不是容易的事。地宫的顶是被炸开的,我从那入口下去,在底下看见了他们。”
“地宫?”胖子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怎么样啊?里头明器多不多?”
我立马没好气,“你丫就知道明器!听小川说完下面的状况!急有什么用?就你这体型,你能下得去吗?”
胖子看了看那跟他大腿差不多粗细的盗洞,撇了撇嘴,念叨了一句不知道什么。
“下面的地宫,有几分古、古怪......”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转身看去,是那受了轻伤的张家人已经醒来,勉力说着话。
张海琼赶紧让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他说的断断续续的,但好歹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原来,汪家人这回出动了精锐力量,意图就是让张海珑他们与我们相拼,消弱我们的有生力量,并在张海琼最后帮我打开青铜门时杀了我们,自己进入终极。毕竟利用终极、利用长生来控制这个世界就是汪家人的目的。而如果他们得逞了,不仅一举消灭了张家人,还得到了终极。这个算盘算是打得太响了。然而,现在看来张海珑这波人此行并不顺利,甚至还遇到了某种东西的袭击。看看那个张家人的胳膊就知道了。
“二姐,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了,只能走一趟了”张海传打了个手势给张家人,示意他们准备动身,“小川,能下地宫的洞口大约在什么位置?我们直接挖开,从那儿下去。”
于是我们就开始了挖掘,但这项工程进行了很久,期间胖子又因为体型问题被我和黑瞎子用各种语气表情句式嘲笑了几百遍,可还是必须得将通道的直径挖得方便他进出,要不然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队伍里有一个人卡住动弹不得可不是说着玩的。
等挖到挖不下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墓顶的深度此时看来已经非常明显,大家置身于地下,向上望去只能看见圆形的一块天空,月色未满,但山里空气清新,倒也十分明亮,叫我生出几□□在井底的感觉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并没有张新川所说的那个洞口。
伙计们自觉地扩大了范围,往四周又挖开了三四米。
还是没有。
张海传皱眉看了一会儿,知道出了问题。首先,自己的儿子小川的空间感和距离感是非常精确的。就连倒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扫一眼比倒车雷达还看得准,这次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错呢?
张新川自知哪里一定出了问题,于是探下身子,在平滑的墓顶上摸了几下,双指一发力,夹出了一块砖,正反看了一会儿,递给张海传,“爸,你瞧瞧,这东西有几分特别。”
“哦?”张海传接过来,发现那砖块与寻常的不大一样,形状更细长一些,而且摸上去有一些起伏凹凸,他轻轻擦拭了一下,将上面的灰尘清理掉,果然,那砖面上出现了一层浮雕。
并不算太精致,毕竟这种青砖是用粘土烤制,本身就相对粗糙。
可是,上面的图案......
“这玩意儿是龙?”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年头龙也长得越来越随性了啊,云顶天宫那长得跟竹节虫似的,这他娘的又是啥?”
黑瞎子一掌拍在胖子的脑门上,“不懂别瞎说!这是螭龙!”
中国向来有“龙生九子”之说,龙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建筑上都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在先秦的传说之中,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的叫虬龙,无角的叫螭龙。螭龙被认为是山神,其寓意吉祥如意,在皇宫建筑当中经常被雕刻在房檐的两侧。
“行行行!黑爷您是咱们倒斗界第一大学士!”胖子两只小绿豆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那您倒是说说,这螭龙在这儿出现,是为什么?”
“龙形的东西出现在任何地方,最大的可能性都是代表主人高贵的身份,也可能是家族图腾什么的。别的......我们得等下去了才能知道。”黑瞎子想了想,对张海琼招招手,“大妹妹,把这地方挖开,咱们就从这儿下去。”工具齐备、人手充足的时候,黏土烧制的砖头并不难拆除。
等到三层砖顶都被挖开,连胖子这样的身材也能正常出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