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绽继续说道:“我相信,我所能够发现的,你也已经发现了。可是。”路西绽突然话锋一转,“我亲自随石韦去了一趟崔婷的老家,崔婷虽然拜金,但心底却一直忘不了丁元,在与母亲的几次通话中都提到了丁元,女孩子家脸皮薄,在分手后自然尴尬于同前男友往来,于是她便通过家里人打听丁元的近况,愧疚也好,牵挂也罢,总之崔婷对丁元,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找错了方向?怀疑错了嫌犯?”乔倚夏问道。
“夏。”路西绽凝望着她,眼睛里尽是认真与严肃,“其实你的心里早已有了许多种犯罪模拟,把你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他丁元可以拒不承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推脱的方法,但他们的身体语言已经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暴漏无疑。尤其是对于在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的路西绽。她不仅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心思,还能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找到最恰当的方法将他逼得无处遁形。
通过接触,路西绽发现丁元是一个有着双重人格的人,他有时表现的暴躁不堪,可有时又像一个婴孩一般,在谈话的过程中,丁元是不是会啃咬自己的指甲,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虽然他会在发现后加以控制,可惯性行为是藏不住的,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冒充婴儿的再激发因素”,而这表明了,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关心和爱护,同时也极易受别人摆布,没有主见的人。
“从崔婷身上入手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先将她绑在椅子上,然后她才死去,另外一种则恰恰相反,我还不能确定这两件事情的先后顺序,但如果是第一种的话,先将她禁锢,又不借助任何的外力,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乔倚夏抿了抿嘴唇,看着神色轻松的路西绽,缓缓说道,“心理暗示杀人法。”
说完之后乔倚夏摇了摇头:“但这太抽象也太荒谬了,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么凶手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也是无罪的。”
路西绽却不说对错:“你看。”路西绽指了指白板上贴着的一张图,那是当日在案发现场拍下来的照片,你看,崔婷的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迹,明显是被针,或者什么尖锐的物体刺破过,很明显,这不是她自己所为,而是旁人所为。“
乔倚夏点点头,这的确是案子的一个最佳切入点,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止一次的跟石韦跟商陆探讨过:“凶手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只是带给她心理上的痛苦,却远不致死。”
“而且,夏。你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路西绽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对乔倚夏说道,“凶手为什么能在崔婷的家里作案?如果说,是凶手尾随崔婷进了崔婷家的话,这种解释未免太荒谬,从电梯到住户家的距离足足有十米,崔婷这样一个女人,跟无数大亨交好,她不会不清楚有这些独守空闺的豪门贵妇有多恨她,防范意识不可能那么弱,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一定是崔婷认识的人。”
乔倚夏皱了皱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是了,她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凶手一定是在崔婷在家时按门铃,崔婷见着是熟识的人所以开门,或者是,他有崔婷家的钥匙!如此一来,作案人就可以暂且排除那些与崔婷有染的商人的妻室的嫌疑。
“当然,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路西绽抱着肩膀说道,“从我接触这个案子至今,已经有半个月,却依然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已经失败了。”
路西绽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案子的侦破案子花费她一周以上的时间,她便视为失败。
“不过,尚未帮你找出答案,即使已经失败,我也会继续查下去。”
乔倚夏猛地把她抱到怀里,原本正在托腮思考的路西绽有些受惊,只听乔倚夏在自己耳边说道:“路西绽,你为什么这么嘴硬。明明是对我动心了的,却还是要碍着你那高傲的自尊心拒绝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路西绽推开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脸色潮红:“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我仅是念在与你朋友一场的份上,在你离职之前帮你最后一把。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寻不到答案,你叫我堂堂心理学专家的脸面往哪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