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他在自己心里留下一个影子、继而又占据一个位置?花卉不知道。
五年的时光,她看着野战部出身的他从一个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的逃兵蜕变成独挡一面的tor.6,看着他从一个杀人后会做几天噩梦的普通小贼磨练成血洗整个帮派照样谈笑风生的国际杀手榜第九的一流杀手,看着他从一个偶尔调戏到美女就会兴奋得叽叽喳喳四处炫耀的小混混变成整天泡在女人堆里厮混的情场老手……
五年,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自己没变?
花卉清楚地记得这一次又拒绝了他之后,方书华毫不掩饰地黯淡苦笑,“小花,你究竟还要等多久?我真怕有天我会等不过你。”
花卉的眼神飘忽在窗外的遥远方向,她在等么?如果在等,那她在等谁?
首扬从来不是她的,她绝不会像游黎一样对首扬全心全意地占有宠溺。她一直追随首扬的脚步、跟随他的方向,只要他偶尔能停下看自己一眼她就满足了。
顾知航的出现让游黎几乎不能承受,她却不一样。她同样伤心酸楚,但一直都知道他是她的得不到,所以藏在心底的那抹幻想破灭后,她并不觉得太难过。可她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方书华会再次出现。
从a市离开手机就没开过,她能想象出电话已经被方书华拨打了多少遍,也能想象他会多失控,可她就是不想见他!
不知不觉走进心里的人始终以一种不知悔改的自私姿态出现在她的感情世界,花卉对他不仅仅是失望。
“嗨!花?好巧!”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走进来,带着一脸很阳光的笑容,明媚得有点灼伤。
花卉在他走近之前就已经敏锐地收了所有情绪,淡淡勾了勾唇角,“巧吗?”
男人佯装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她面前坐下,“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制造机会见你。”
花卉的职业是莫斯科一家高级健身俱乐部的兼职女子塑形师,这个名叫帕沙·伊凡的男人则是花卉所在俱乐部的男子健身教练。
花卉不是一二十岁的小女生,自然看得出来帕沙喜欢她。
喜欢花卉的男人不在少数,花卉总能用她近乎不近人情的冷艳让人敬而远之,可唯独帕沙。
花卉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帕沙的笑在某一瞬间像极了首扬,同样明媚,同样干净。
花卉曾很疑惑,像他们这种人早已从内到外都被黑暗浸染,首扬的表面为什么会干净得如同上流社会的大家少爷?
游黎几乎从没笑过,不会有表情的脸上只有冰寒;乐亦正好相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在笑,他的笑充满人妖式的挑逗魅惑,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发现,那风情万种根本是早已习惯了的面部肌肉定型;包程的笑爽朗放肆,不管什么时候都藏有一分机谨在里面,只是他憨厚粗犷的外表掩饰了他的冰冷城府;花卉自己非常少笑,她不是不会笑,她伪装成各类角色潜伏到敌人身边时笑得可以媲美好莱坞演技最出色的巨星,可她的眼睛却始终冷漠嗜血。
方书华和首扬却不一样!
方书华是东都最随性的人,他的喜怒哀乐始终毫无隐藏地显现在脸上,fēng_liú的、调戏的、不正经的、高傲的……他的笑就像正常人一样真实普通,就连执行任务时也会把那种以实力压胜对方的嚣张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许千凡他们笑称,方书华是东都最正常的人!
而首扬——
首扬的笑比方书华还善变。开心时他的笑干净如清晨娇嫩带露的罂粟,阴谋得逞时他的笑倨傲如最妖艳的血色罂粟,即便是杀人时他的笑也会腥甜如噙了一苞鲜血的待放罂粟花蕾。可在顾知航面前,首扬的笑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如绽放到最美一刻定格的纯白罂粟……不管哪一面,都明媚得几乎灼伤她的眼!
花卉避开帕沙的视线,即便笑容再像,也不是首扬。没有人能生得一张可以与首扬相媲美的脸,更重要的是,首扬从不会这么温柔地看着她笑。
“想喝杯什么?”花卉语气依然清淡不带温度。
“花是想请我喝咖啡么?呵呵,男人怎么能让美女请客?” 帕沙是个绅士,“花想喝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