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婴敛着神色生怕徵尘再多问一句,因她此刻还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在一旁的一向机警的徵尘却仿佛察觉不到黎婴心中所虑一般,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自古法道自成,也便有自身的平衡之法,旁人出于慈悲所能做的也只是在法则之内的救赎,但世人心之所想,旁人怎能随意斩尽?”
“以为无人知晓的私心,到头来也只不过是自欺而已,如果这个自欺之人是个凡夫俗子也就罢了。如果是……”
黎婴听着徵尘的喃喃自语,心中也是颇为感慨,她抬眸又看向漂浮在偏殿上的点点莹光,脑海中浮现出徵尘紧锁的眉头下,一双眼中透出的是痛苦与无奈的落寞眼神。
想着那样的一双眼睛让黎婴内心也如翻江倒海般的翻腾着,在前世她那莫明其妙的怒意狂飙,虽然也曾让她疑心顿起,但被逐出师门的悲愤,被挖丹的彻心之痛,使她在被澜苍血阵救回时成为义无反顾雪耻的动力。
“私心……”黎婴心中也有些默然,不由自主的朝着徵尘问道,“什么样的私心??”
“一种能让人心生愤恨,让旁人遭受痛苦的私心。”徵尘苦笑一声,手中的翎羽朝着那隐隐现出的红莲的莹光中轻轻挥舞,红莲随之又变幻出另外一个模样。
莹光之中有慢慢现出两道相互依偎人影,男子风度翩翩,女子身姿曼妙。
看着这两道人影,黎婴隐隐觉得那女子的身姿外貌竟与在仙台之中的那名仙子有些相似。
“之所以我体中含有星魄,那都是因为他们二人。”徵尘看着那两道人影,眼中目光一沉,有着一缕阴鸷之色闪过。“任飞穹为了求得永生,伙同白骨夫人将凶星封印在血月红莲之中。而在他被红莲反噬前的一刻,他终是悟得了秘法,将红莲中的凶星所取代。”
‘原来如此……’黎婴连着面目在心中喃喃,她突然明白了那日途经小渔村为何天呈异象,而凶星一闪而逝,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
黎婴问道:“这么说来,如今苏醒的恶鬼就是任飞穹,可是他为何要剑走偏锋取代凶星,而且……凶星一旦被取代不就是被泯灭了吗?那你体中的一缕星魄又是从何而来?”
“你问的很好。”徵尘指尖一点将那点点莹光一驱而散,大殿中的幽蓝色的烛光一下子被熄灭下来,本来略显昏暗的偏殿里头顷刻间变得漆黑一片。
但随着烛火的熄灭,却是让黎婴看到了这偏殿中的另一番景象,这大殿的上方,殿顶竟然是被镂空的,从外头血色月光从那镂空的图形之中照射下来,在有些反光的地面上映出一个阵法图。
看着那血红色的阵法图,不禁让黎婴觉得十分触目惊心,“如此阴毒的阵法就被列在魔君用来修炼的偏殿中?!”
徵尘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黎婴,走到阵法中心,将一根凤尾翎羽摆在其中。
在那根被摆在阵法中心点凤尾翎羽上慢慢的升起一阵虚雾,虚雾中化出千丝万缕的灵丝,灵丝交织现出一个黛目峨眉的女子形象。
“剑走偏锋,就是为了她——容若予。”
虚影飘飘浮浮一看就让人知道是被养在这里的魂魄,黎婴站在此处偏殿不住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冷,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盘恒而上。
“师尊其实将镇压凶星的过程在中也早便知道了任飞穹隐匿在旁,所以他故意取了凶星中的一缕星魄带在身边。而后任飞穹将凶星取走收伏,其实都是在师尊的默许中才得以进行。”
“这竟与师尊又有关系?可四峰不是与魔道历来势同水火一般,师尊这般做难道不会引起其他三位尊者的不满吗?”黎婴此刻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一头雾水,虽然真相好像就在她的面前,那却让她看不透彻。
徵尘轻叹一声,悠悠道:“你可知容若予是谁?”
“是谁?”黎婴不解。
“容若予便是归元仙尊的师妹,我们的师叔,任飞穹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