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涉不甘不愿,也只能应命而去,“希望大少爷您,不要忘记二少爷遭的难。小人告退!”
容开霁在屋内站了会儿,之后便出了院子往容绍祺处而来。
空气中隐隐飘过苦涩的药草味,里面的屋内时不时传过说话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但却是容绍祺的声音,他醒了。
梁氏在这里守了一宿,远远看到容开霁前来,立即奔上来扶他袖臂,“夫君,绍祺他醒了。夫君快去看看吧!”
“嗯。”容开霁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偎上来的梁氏,“他可曾说什么了?”
梁氏摇头,“未曾。只是我们也没有问。”
“这便对了。”
容开霁拂开梁氏的手,留下句话,大步朝屋内走去。
梁氏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思虑着这句话,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已经好几日了,脸上的被打的红肿早已消退,并不疼了。那是他第一次打她。很疼。从那次之后,他一直睡在书房,未曾进过夫妻屋室。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梁氏绞着帕子,内心略感不安。派人去盯着书房,晚上见秋香常往他房间内送粥汤,可也没见秋香宿在书房。看来他暂时还没有纳妾之心吧!
站在原地梁氏思量许久,内心不开解,冷不丁抬头,看到容开霁站在门前一动不动,那高大的背像是被乌云遮盖下的一座黑山,让人心底莫名地凉丝丝的。
“愣着做甚,快过来。”容开霁扭回头盯向远站着的梁氏,命令一声,很快梁氏会意赶上前来,两人一同入内。
徐夫人早因侍候一夜则累极回去睡了,听说容绍祺醒了,派人来看,这便再过来。
此时屋内除了两名贴身小厮,便是侍候着的婢子以及前来看伤的大夫。
不过容绍祺硬仰脸躺着,直挺挺的躺尸一样,根本不让人看伤。
容开霁与梁氏进来后,屋内像是一下子被灌满了,众人不敢吭声,直在侧面静息听命。
容绍祺秀目朝容开霁方向同扫,牙齿露出猛地咬住唇,跟着伸手一扯背子,直接把他整张脸给盖住了,这下锦缎被子直接将他全部都蒙了个遍,看不到半寸肌肤露于外处。
“你们都下去吧。”容开霁朝众人看了眼,下人与大夫应命,陆续退出。
容开霁夫妇留下来,在屋内瞧着拿被子蒙脑袋的容绍祺,“想把自己闷死,昨夜怎的不找块石头先撞死,也好省得花银子看大夫了。”容开霁面露明显不悦,冷刺说出声。
呼!
听了这话,容绍祺腾地把被子扯落,秀目溜圆寒瞪向说话之人,“你在说甚!弟弟被人欺负,你居然说此种话,你究竟是不是我哥?!”
“是你兄长,就该如外面那些下人般,小心侍候,不惹你生气;还是说任打挨罚,尽量讨你欢心?”容开霁面上表情全去,悠闲地拉了把椅子坐到榻边,耐心十足地看着容绍祺,“若是不服,为何不讨回来?不过是让你自行做了点事,却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你是在打我脸,还是想证明你自己根本不行?”
“……我,我仅此一次。之前我何曾、何曾这样过!”容绍祺被一顿质问,受伤的事情倒是扔到一边,内心只跟容开霁计较起来。
梁氏在旁露出笑温声劝道,“绍祺,时候也不早了,是男子汉就要起来吃饭。争取早些养好身子,府外面还有很多事要你做呢。”
容绍祺似乎现在才看到梁氏,望着梁氏扯动的笑脸,又扭头看看正襟危坐气度凛然的容开霁,想到上次那一巴掌,他有意朝大哥看去,嘴角一挑,“你们和好了?不再打了?”
这两人一站一坐,看起来很相配。
容绍祺以为上次那一巴掌,会使大哥另纳新妾,没料到根本未曾。相反这两人现在居然在自己眼前,好像已经重归于好的样子。
“绍祺说得什么话。我与你大哥夫妻同心,你也要快些好起来。娘还很担心你,昨天侍候了你一晚上呢!”梁氏赶忙说道,露着笑脸朝容开霁看去,并伸手小心地捉起他的大掌,柔柔婆娑。感觉到容开霁似乎也有回应,梁氏惊喜,露出会心一笑。
“好了。既然死不了,便快快起榻。”
容开霁甩开梁氏,站起身来便朝外走。
“哥——”
身后传来叫声,容开霁若有所思回头,见容绍祺已经坐起身要下床来,只是他移开屁、股的地方,榻铺上一滩鲜红……容开霁面色不变,仿若未见,声音却很温和很轻柔,“嗯?何事?”
容绍祺邀功似地一笑,脸色却很苍白,“哥,我不是那成事不足之人。你看云雪布庄不是又回来了?待我接下来,再做一笔……”
“接下来不需要你!”
容开霁打断他的话,“我已做安排。你养伤,只管瞧好戏。”
大哥与大嫂离开后,屋子内只剩容绍祺一人,像只被丢上岸的鱼般,他猛一扭身,重重趴回榻上,伸手捂着屁、股,一张苍白的脸痛得皱成一团,张嘴咬住被子,眼中的活泼笑颜完全不见,以而代之的是无尽痛苦与记恨,“小畜生!你敢让我遭罪,我必定要你生死不如!”
昨夜发生历历在目,耳边回响的却是那人的话:是容勉要我来教训他的亲二哥。让我们大家都看看,容二公子,大才子,被人压在身下究竟是什么样子……这副样子能画下来么,不若找个画师,每个姿式都画一遍啊哈哈哈……
云雪布庄由容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