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没有必要亲自看着吧?随便找个人就行。等真的成功了,你再来也不迟。
华飞宇手一抖,茶杯差点儿转到地上,好友什么时候这么不开窍了?他一直不走,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
拒绝的话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可是什么?他根本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很忙,商团里等着自己处理的事情很多,马上快要十五了,到时候会更忙——家族的祭祀从去年开始就由自己主持了……
“师傅,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苏末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人,上面的穴道他已经了然于心,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说的丝毫不错。
“不会。”
沈清河先是一怔,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他这个徒弟平时看起来挺洒脱,在乎的事情也不多,但如果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就说明那人对他已经极其重要。
“哦。”
苏末也就不再问,就算那个丞相魏恒看起来很霸道,只要师傅决定留下来,他是没有办法的。相处的这两天,他充分地了解到,即使魏恒的手段有千千万万,但绝不会使用一种在师傅身上。所以怎么说呢,魏恒在师傅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
“这世上的路有许多条,为什么要选最艰难的那一条呢?”
苏末不知道师傅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才让他人未老,头先白,选择在这里避世,那样断肠裂肺的感情,即便是他上一世也没有经历过。他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说出自己的看法。
“因为只有那条路的尽头才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清河望着竹林外的月下美人,轻声地道,即便是伤心难过,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条充满荆棘让师傅遍体鳞伤的路,你还打算走第二遍么? ”
就算苏末能够把《关雎》倒背如流,他也不懂得爱情,尽管被伤害的这样深,但看得出来师傅对魏恒并没有真正的死心。现在的他,还在犹豫——
沈清河沉默了一阵,心中充满了迷惘,最后只能道:“我不清楚……”
他想要原谅,想要重新得到幸福,但又怕再次受到伤害。
“就算这条路充满荆棘,只要和你一起走,我就不怕伤害。”
魏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同样望着那片月下美人,无比坚定地道。他们之间的误会,伤害的不仅仅是沈清河,在这几年里,自己也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放手,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他才能得到幸福。
“感情真麻烦。”
苏末摇摇头,这两个人回忆过去都一副痛苦的样子,可要他们分开,又好像更加的痛苦。
“你还小,不明白……”
小徒弟难得有这样一脸困惑的样子,沈清河嘴角微勾,带着一丝笑意道。
“我不——”
苏末想要辩解又无从说起,他能说自己其实已经二十大几了么?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遇上了,也就身不由己。”
看到心上人开心,魏恒的语气难得的缓和了一些,他这人心防重重,今日竟也将真心话讲了出来。
“……”
苏末无语,他怎么觉得,魏恒说着“身不由己”的时候,心里还挺愉快?
还有,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旁人根本无法介入。这种无形的融合,让他有些——“羡慕”?
“小孩子不要为这种事烦恼。”
魏恒走上前,在那张小脸有越来越皱的趋势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唔——”
苏末吃痛,瞪了这人一眼,他们没有这么熟吧,捏脸神马的……
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这身体就算要成亲也还要个八九年,现在烦恼这种事不是杞人忧天么?于是,在之后的好几年里,感情这种东西就被苏末叠巴叠巴,束之高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都不懂爱情的绝缘体,怎么来电?愁银啊!
第29章 时值中秋
魏恒最后还是离开了,不过他得到了沈清河的一个保证——不会再悄悄离开。
弦绷的紧了,就会断掉,魏相爷深明这个道理,对待沈清河不能逼得太过,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师傅,你不能回自己的房间么?”
苏末看着霸占了卧榻的某人,有些无奈地道,这已经是魏恒他们离开的第三天了,师傅的心情还是很糟糕。如果真的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索性跟着回去?
他一直垂涎的卧榻啊,好不容易等它的主人离开了……为什么还是轮不到自己?
“那臭小子对你挺不错啊……”
沈清河躺在卧榻上,一动也不想动,连小孩儿撺掇他去钓鱼都没有了心情。那人到底还是离开了,虽然在预料之中,可心里还是难免觉得失落。
可要他跟着回京城去,却又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