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着码头河运的便利,青宜镇并不是一个闭塞的小镇,反而是德昌县下一个非常重要的集镇,随着码头上船只的来往,俞家酒馆的名声已经传出了德昌县境,常有外地客商与好酒者慕名而来。
经常往顾园送信送东西的小厮又送来了尚亦澜的急件,信中向顾晨郑重道了歉,说明了动手人的身份以及他的处理态度。
他将此次事件的责任完全归咎在自己身上,二叔找他们父子的麻烦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也在防着二叔,可也许顺风顺水惯了,万没料身边的人会经不住诱惑被二叔收买了去,才造成顾晨酒馆的泄露,否则二叔的人也不会那么快摸清酒馆的位置并让人打上门去。
他庆幸六皇子与骆晋源之前身在德昌县的事情没有走漏,否则在皇帝那边都是落不到好,整个尚家都会被牵连。
这件事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所以才会不惜出言威胁父亲也要整顿家族,不想再被所谓的血缘亲情拖住脚步。
顾晨回了信,表示无妨,此事不会影响两方的合作。
在顾晨看来,此事的提前发生反而是件好事,不仅促成了尚家的重新整顿,也可让俞家酒馆近一两年都可以安然无事。
而顾东安排留在德昌县的人手则给顾晨带回来一个极好的消息,之前一直让顾东留意外面有什么懂得酿酒的老手艺人,如今这机遇却是被前来闹事的刘姓汉子送到了他们面前,如果不是他,顾东留在德昌县内的两人,也不会在留意被他所害的人家中发现顾晨要寻的人。
刘姓汉子仗着县太爷的威风干了不少缺德的事,其中就有一户姓孟的人家,祖辈都是靠酿酒为生,积累了些家财,原本父子和睦夫夫恩爱,可转眼就家破人亡。
顾东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带到顾园,背着老汉对顾晨说:”孟老伯家做生意向来不弄虚作假,可他家的竞争对手却常常在酒里掺水以此谋得,那酒水品质自然大大不如孟老伯家的,那户人家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偏把孟家给恨上了,找上了那姓刘的勾搭在一起。那时孟老伯的儿子才成亲没多久,小夫郎相貌秀美,那户人家就利用小夫郎将姓刘的引了去,撺掇之下姓刘的就打起了小夫郎的主意。“接下来的事情不用顾东详说顾晨就能猜到了,与黄宁一家的遭遇极为相似,不过孟家是被起了歹心的人故意引去的一场灾祸,其结果同样家破人亡,黄家剩下黄宁一个小哥儿,孟家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就觉得赵县令不是个好的,孟老伯家的事情也不少了他的纵容。在姓刘的安排下,孟家的酒喝死了人,孟老伯的儿子随即就被衙门的差役抓了去一顿毒打,孟老伯去看望时已经不成人形,姓刘的又带上人逼迫小夫郎,小夫郎不堪受辱上吊自缢,没几天衙门里也传来孟老伯儿子身死的消息,孟夫郎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孟老伯一夜白了头。“”因为听到姓刘的被人打断四肢关进了牢里,孟老伯被人告知后就跑过去大骂,被吴熊留在那里的人发现询问旁人,才知道孟家的事情,孟老伯一个人能活下来就是想为自己夫郎和儿子儿么报仇的,我告诉他姓刘的四肢是少爷命人打断的,孟老伯就愿意跟我来了。“顾晨听顾东说完后沉默了半晌,才说:”你安排孟老伯住下来吧,再带他去酒坊里看看,如果他愿意以后酒坊就交给他管理,至于他的另一个仇家,问问吴熊那边有没有什么门路对付那家人,最好落得跟孟家一样的下场,没门路的话……我去跑一趟吧。“顾东猛地擦汗,从刚刚学生的叙述中爬出来:”少爷,不用少爷亲自出手的,吴熊肯定有办法,又不是有多大势力的人家,不过就是个卖掺了水的劣酒的人家。“顾晨摸摸脸,他去动手怎么了?不过不用他跑一趟也好,说:”那办得利索点,最好还是不要留下猛蛟帮的线索为好,要花银子先从酒馆的账面上取,不够再来问我。“让吴熊给自己办事,也不能让他摊上事,更不能让他自己掏银子了,顾晨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顾东赶紧说:”我知道了,少爷,安排好孟老伯后我就去镇上跟吴熊说,他肯定很乐意给少爷办事的。“那家伙正愁被姓刘的带人打上酒馆失了面子,卯足了劲想要在少爷面前展示一下能耐,再说看那县令赵大人后来压根不敢有什么声音,包括吴熊在内的帮众已经彻底对他家少爷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