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茫茫大雪中疾驰,寒风剪剪,秃树狰狞,南京城外的旷野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大树上夜枭的呢喃,让人们脊梁上突然生出一丝丝的惊悚。
乔依依竟然抱着杜词的腰睡着了。
越是战乱年代,女孩子越是急于找到安全感,要不是今天这么惊险的行程,乔依依这样要强的女孩子,即便有上级指示的任务,也不可能这样主动地投怀送抱。
原路返回,在经过劫夺卡车的地方,杜词跳下卡车,查看了原来隐藏的山本雄姿等人的尸体,可是发现,尸体不见了!
“喂,你磨蹭什么呢?杜长官,您想过怎样通过鬼子防区没有呀?”乔依依在身后悄悄地拉着他的衣服,那种嗔怪和妩媚让人不由沉醉。
杜词却努力驱散了这种暧昧的意绪。“快,上车,上车,这里危险。”
杜词来到车厢边缘,告诉了大家:“敌人已经察觉了这里的尸体,原因不明,很可能是敌人真正有迎接炮弹运输部队的车辆经过,也许敌人已经在西面布置了严密的拦截线,东北面的敌人也许很快追来,我们已经暴露!”
“啊?杜长官,这可怎么办呢?”队员们都惊慌起来。
杜词略微沉吟:“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蒙混过关,必须战斗,还有,敌人一定通过电讯联系,大致猜测出我们的人数,情况,甚至我的口音,所以,必须改弦更张!”
杜词下令,大家上车,朝着镇江的方向返回,但是前进三里地,他又下来,吩咐队员们全部下车,在不远处等候。
卡车孤零零地停在大路上,距离大路100米的距离,在路边沟壑里隐蔽。
雪花纷纷,今年的江南雪花,来的格外早,格外大一些。不一会儿,杜词的身上就覆盖了一层白雪,完全沦为雪人,和周围的场地融合一体。
他伏在沟壑里一动不动,外面看起来,尽管雪光让能见度如此之好,还是感觉不出。
半个小时以后,在卡车西面500米的地方,日军警戒部队弥西三郎中尉都有些着急了。
他们是得到镇江城林谷大佐的电报,知道山本资雄中尉乘坐一辆卡车前来南京接洽的,赶紧乘坐卡车前来迎接,可惜,在路边发现了尸体。
普通情况下,这些隐蔽在沟壑里的尸体被杂草和雪花掩埋,是看不见的,可是,弥西三郎中尉带着一条狼犬,狼犬发现了尸体,引导他们将尸体拖出来。
本来,这些尸体,日军也不能确认,可是,山本资雄中尉的尸体上,有明显特征,龅牙,左眼小,眼角有一颗美人痣,咳咳,黑痣,所以,密西三郎一眼就看出来了。
利用电报联系,弥西三郎通知了南京部队,也通知了镇江城的林谷大佐,可惜,通知的时候,林谷大佐正在码头江岸上看着货轮的沉没,烈火的焚烧,精神崩溃了呢!
弥西三郎不确定敌人袭击者还会原路返回,所以,就在路上设置了警戒线,还通知了南京方面的日军,全部注意东面的卡车。
五百米外的卡车停下,弥西三郎是知道的,可惜,看不清楚啊,雪地的能见度之好,只是相对而言,要看清楚五百米外的事情,还是想多了。
弥西三郎张网以待,反正,只要敌人还活着,就逃不出!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日军五十多人继续隐蔽在雪地里,纹丝不动,更多的日军在西面旷野的沟壑之中隐藏。
弥西三郎之所以不主动出击,主要是担心自己部队的伤亡,日军编制都是本地人在一起,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子弟兵直接跟穷凶极恶的敌人交战,他确认,这一股敌人凶狠彪悍,远非一般支那人可比。
弥西三郎的自私自利,给了杜词足够的回旋余地。
东北方向,镇江方面竟然有隐隐的光芒,那是码头大火的燃烧。辉映着白色的光芒晕轮,一行车灯突然在雪地里显示,是日军的追击部队赶来了。
“哼,狡猾的支那人,居然隐藏起来了,可是,你们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你们是躲不掉的,这片有十几棵大树的地带,就是他们的搜索重点!你们就散想跑,也只能朝我们的网里跑,哈哈哈。”
弥西三郎的部队不多,五十多人,又想全歼偷袭者,这才隐蔽待命,现在,他们还是不动声色,好像饿狼一样幽幽地隐匿在草丛和沟壑间。
一溜儿卡车和摩托车冲过来了!
最前面的是一辆卡车,拉开了距离,车上驾着机枪,十几个鬼子士兵警惕地盯着雪地里的任何一个方向。
在杜词击毙山本资雄等人,劫车的地方,第一辆卡车停下来,接着,其他的卡车人和摩托车也停下来了。
鬼子展开了搜索,后面的部队还保持着警戒。
杜词抬起头,窥探着路上的,近在咫尺的敌人摩托车和卡车,心中暗暗高兴,因为,他估计得不错,敌人派遣的兵力,是一支快速部队,前面拉开距离,后面绵延五十多米,这样,尾巴正好掉在他的附近。
当然,尾巴处的敌人,才是精锐,最警惕的,恰好,这里距离杜词还有一些,杜词面临着敌人倒数第三辆卡车。
“为什么不继续前进?”车里的敌人嘀咕着。
“林谷大佐要求我们谨慎。”一个军官说。
“谨慎?你觉得支那人和我们大佐先生一样愚蠢?他们会原路返回?他们还会在这个地方等我们算账?”又一个军官气哼哼地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杜词确信他们是军官,因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