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啊,又看书呢。”沈老夫人隔着窗户瞧着他道:“药喝了?”
沈迎秋抬起头,道:“喝光了,睡觉尚早,看会书;娘,你早点歇息。”
“秋儿你也早点休息,夜里冷,别冻着。”
“嗯,会注意的。”
沈老夫人哀叹一声,那眼神和声音里全是心疼。
沈迎秋望着他娘远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酸,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么多年,觉得最愧对的就是娘了,对自己可真真是付出了全部。爹说,以后病好了,可要孝顺你娘。沈迎秋是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身子不见好,就越发愧对娘;将自己那份该尽的孝心,希望兄长和妹妹能帮自己尽孝。
可他娘说,秋儿啊,你的那份孝心,谁也替不了你,娘等着你自己孝顺娘。
每次想到这句话,心中不免难过不已。
那日子能到来吗?
沈迎秋坐在那里,眨巴眨巴眼睛,心中生疑,却也又相信那一天能到来。
嗯,就是这般矛盾。
明知无望,却又从不死心。
一日复一日。
一年待一年。
等着,盼着,自己健康起来。
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吧?
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连十里。
一个月份过去,就是下一个月份,这药吃了三个月了。
喝完这最后一副药,沈迎秋瞧着这药渣,不禁皱眉——这郎中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的?
三个月已过,病没见好,反倒是喝的胃口不好了,吃不下饭不说,连喝口水都恶心,三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大半圈,沈迎秋只觉得要给这江湖郎中跪了。
“是不是又被骗了?”沈老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这药渣垂头丧气道。
“娘,吃别的药也是无果,这个药亦是这样,也无什么骗与不骗之说。”沈迎秋安慰道。
沈老夫人长叹一声:“吃的你整个人又瘦了不少,这可真是让娘生气。”
沈迎秋看着他娘,笑笑:“娘放心,我没事,除了胃口差点儿,其他都挺好的……”
沈老夫人看着他儿子,明明是不好,却还强忍着欢笑,心里泛起一阵酸,眼看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忙掩了面,道:“我去倒掉这药渣……”说着就转身走开了。
沈迎秋无处发泄,只得在心里苦笑。
将那药碗,摔碎,转身去了屋内。
胃口不好,吃不下饭也总不能拖着,沈老夫人又劝着沈迎秋去看大夫,治治这胃口。
大夫号了脉,望闻问切一番,提笔开了三副中药。三碗熬成一碗,每日两次,每次一碗。
沈迎秋接过那药,又在心里苦笑一番;实在是不想再吃药,无奈却总要吃药。
他想,看来这胃口是治不好了。
给了钱,刚走到门口,就看着孟家少爷孟清笙抱着自家的小狗冲进了医馆。
“刘大夫,瞧瞧我的小白,这是怎么了?”进门就嚷嚷道。
“孟少爷,我这可是医馆,不是兽医馆。”
“这梅花镇我上哪去找兽医馆,你赶紧给我瞧瞧。”说着便将他怀中那一只小白狗放在桌案上。
沈迎秋撇了一眼那小狗,焉了吧唧的,没什么精神。
定是吃多了,积食了,沈迎秋暗想。
“看看啊,到底怎么了?”孟清笙催促道。
刘大夫皱眉,屡着胡须,瞧了瞧小狗,道:“吃多了,积食了。”
闻言,沈迎秋笑,猜对了。
“又积食了?”孟清笙惊咋道。
刘大夫皱眉:“孟少爷,您的狗比我们这人吃的还好,上次就跟您说了,别这么喂它,它再宝贝,也是条狗,就随便给些剩菜剩饭就足以了。”
孟清笙拧着眉,道:“那还是按原先的方子治疗了?”
刘大夫点点头。
沈迎秋笑着出了医馆,摇摇头道,这孟家大少爷还真是……养条狗都比人娇贵。
正想着,孟清笙的马车就到了跟前,“秋子,我载你一程如何?”
沈迎秋原先想推迟,但自己的腿脚确实疼,也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