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漪看清来人,脑中一炸,哭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那男人不解道:“什么完了?”
叶夫人怒道:“陈漪,没想到你这么肮脏下贱!背着蓁儿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蓁儿是绝不会娶你的!”
陈漪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倒在地上抽泣起来。
“你是……你是叶蓁的娘?”那男人声音里也有了一丝异样。这事居然被叶蓁的娘撞破,那他的一万两岂不是要打水漂了?那男人突然恶从胆边生,上前一步,捂住叶夫人的口鼻,暴睁着双眼,咬牙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狠。”
叶夫人用力掰着鼻子上的手,无奈那手像长在了她的脸上似的,掰不动分毫。
陈漪见叶夫人一双手挥来舞去,,双脚不停的蹬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若是叶夫人死了,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会如愿嫁给叶蓁。想到这,她的眼里射出一抹狠意,别开头不再看叶夫人。
不多久,叶夫人的手脚就不再动弹,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那男人有一丝惊慌,手足无措道:“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陈漪扶着墙起身道:“慌什么?找个地方把人埋了,快,别等人看到。”
“埋……埋哪里?”
“叶家后院有一口井,你背着她,把她投进那井里。她现在应该只是晕了,以后被人发现,肯定也会以为她是失足掉下去的。”
两人就这样扛着叶夫人,悄然回了叶家,把人投进了井里。
那男人杀了人,害怕被逮住,同意陈漪拿了钱就走人,再也不想见。
听到“扑通”一声,不多时,守夜的下人就过来查看,发现井里有人后,大叫起来:“有人掉井里去了!”
一时间整个叶府都惊醒了。每个人都慌慌张张地跑来。人打捞上来后,早就断了气。发现落井的是叶夫人,叶世安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叶蓁摸着早已冰凉的叶夫人,顿时泪如雨下。虽说没什么血缘关系,可他真把叶夫人当成自己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享受着她的宠爱跟呵护,如今面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除了感慨世事无常,更是悲痛难当。
他哽咽交代道:“快去请大夫!叶言,快去通知大哥!”
陈漪趁着人群混乱之际,悄悄来到叶蓁身后,站在一边装模作样地抹泪。
叶世安清醒之后,老泪纵横,涕不成声。明明是要去解手的,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
这一夜,叶家注定无眠。
天还未亮,叶扶苏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灵堂也已经布置好了。
叶世安站在棺材前,一动不动,整个人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叶蓁和陈漪披麻戴孝,跪在蒲团上无声地落泪。
整个灵堂安静的让人发毛。
叶扶苏每一步都迈的无比沉重。看到叶夫人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他这一哭,更惹得叶蓁和叶世安泪流不止。
许久,叶扶苏抬头问道:“娘怎么会失足掉进井里?”
叶蓁摇摇头,抽泣道:“我也不知道。等人发现时,娘已经……没了。”
叶蓁也曾怀疑叶夫人的死另有蹊跷,可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外伤。身上也曾让陈漪脱衣服检查过,没有可疑的地方。他打算明日再仔细查一查全府。可惜两人查了一整天,最后也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茅房和水井在同一条路上,所以,所有人都接受了叶夫人从茅房回来,失足落水的说法。
可怜的叶夫人就这样被含冤下葬。
☆、游湖
白云苍狗,时光如水,转眼已过两年。
三月中,叶蓁应叶扶苏之邀,相会于杭州,同游西湖。烟雨蒙蒙,湖上一片淡白纱雾,虽阻了视野却为平添几分诗意。零星几艘画舫缓行于湖中,荡起阵阵涟漪,宛如似水流年的痕迹。
一叶扁舟靠近其中一艘画舫。不多时,从舫中走出两人。“蓁儿,晚上我在你飘香楼等你,莫要来迟。叶言,看顾着些小少爷。”叶扶苏踏上小舟,回头交代道。
“行了,哥。忙你的去吧,别让赵掌柜久等。”
送别叶扶苏,叶蓁转身回到进了船里。
“少爷,天色晚了,咱们也上岸吧?”叶言催促道。
雨丝稠密,薄雾轻荡。举目望去,满眼萧萧,让人的心里莫名的黯然和惆怅。叶蓁轻叹一声,忽听湖面传来一阵箫声,如泣如诉。叶蓁被这箫声牵引着,走到船头。
傍晚时分,寒烟暮雨的湖面,一艘朦胧模糊的画舫上,静立一人,独自吹箫。箫声飘渺,带着些许孤独,仿佛天地间只剩此一人。
叶蓁不知道他是被箫声吸引,还是被这幅美的让人不忍打扰的画卷吸引,呆愣愣地看着那艘船,直到叶言撑着伞出来:“少爷,衣裳湿了,还是进去吧。”
叶蓁收了伞,放回他手里。“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再抬眸,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只空余一湖寂静,几分惆怅。
湖畔灯火渐明。
叶言再次催促:“少爷,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