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亢龙化名“吴慈仁”,带着巨木旗旗主康禄赫与银锁阿曼两个小姑娘,启程前往旬阳。
阿曼觉得奇怪,问道“我们往襄阳的路已通,为什么还要去旬阳?”
康禄赫道:“教主要与南边的汉人做生意,路自然是越多越好。”
银锁一个人四处漫无目的的张望,尚且还沉浸在第二次输给大师姐的沮丧中。
不过她很快就忘记了沮丧,全心全意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陆亢龙道:“银锁,旬阳乃是建在两河交界处的山城,此处河道扭曲,城若河中孤岛,颇为神奇,你不睁眼看看吗?”
银锁道:“师父为何总想骗我脱面罩?”
陆亢龙摸摸鼻子,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见城中景色奇特么……呵呵呵呵……”
陆亢龙化名的“吴慈仁”,乃是个塞外巨商,因此初到此地,便买下一座大宅,充做门面。
接着他就与康禄赫一道,带着珍稀古玩塞外宝石之类的稀罕物,在城里到处拜访。
银锁接他指令,在城中四处转转,实则是为了调查城里水夫挑夫都是谁的势力。
城中码头不大,银锁带着阿曼绕开警卫,来到一片逼仄低矮的屋子附近。两人窜上屋顶,窥视一番,见码头上熙熙攘攘,不时有号子声远远传来。
阿曼问:“少主少主,那些穿蓝褂子的人怎么都带个那么大的帽子?像顶个磨盘!”
银锁摇摇头,道:“大约是当地蛮族,你瞧他们许多人都不穿鞋子。得回去问问师父才知道。”
这些蛮人大多黑瘦,甚少有高大威猛的,原本汉人的体态并不算高大,被这些蛮人一衬,倒是显得威武起来。
阿曼又道:“那蛮子竟然给汉人让路,难道这地方的汉人特别厉害吗?”
银锁道:“我倒是听说差不多十年前,这个地方还属于北魏元家,都督是个元家宗室,后来别人来打,他就开城投降,可见鲜卑人也不是各个骁勇善战很有骨气。如此来想,这里的汉人说不定便是那种很有骨气很能打的。”
阿曼笑道:“跟你的大师姐比起来如何?”
银锁脸色一沉,道:“阿曼,不得提她!”
阿曼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惹她。
忽然银锁道:“阿曼,你看那边。”
她眼睛上盖着面罩,却像是能看见一般,面对着一片空地,指着角落里一个大屋棚。
阿曼凝神望去,眯眼看了许久,方道:“有几个汉人青年,有男有女,围着一个蛮女……”
“推推搡搡?”
“是的……少主,你是不是偷偷在面罩上开洞了?”
“当然没有,那蛮女是何模样?”
“少主,这么远可看不清。”
“走,我们过去些。”
她猫着腰走过去,阿曼道:“这蛮女长得很有些不错……”
与此同时,下面有个汉女道:“你这黑乎乎的丑婆娘,为什么还不对靳船主死心?”
银锁道:“到底是漂亮还是不漂亮啊……”
“我的好少主,你自己看看吧。”说罢伸手掀起了她的面罩。
银锁眯起眼睛,见那蛮女肤色黝黑,生得俊美,领口有大片纹身一直延伸到脖颈上,有些甚至伸到了脸上。背上斜背了一面狭长的小盾牌,头发束到脑后,以复杂的银饰扣在一起,晶亮的眼中满是倔强,回嘴道:“我喜欢我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为首那蓝衫汉女一把把她推倒,道:“你这蛮子还敢和我顶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那蛮女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角,“你本是这个时间盘货,为什么又跑到这里聒噪?”
“你……哼哼,靳船主让我告诉你,趁早离他远点,别脏了他的眼睛。”
蛮女柳眉倒竖,道:“阿靳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为什么叫你这个丑八怪来?定然是你骗我……”
蓝衫汉女一听,暴怒道:“你叫我什么?”
“丑八怪!”
“给我打!”蓝衫汉女一脚踢在蛮女的肚子上,蛮女猝不及防,仰面跌倒,背上木盾率先着地,滑出老远来,蓝衫汉女哈哈大笑,“女乌龟还问靳船主怎么会嫌弃你?他亲口说,‘水沉香那个下贱的蛮女也配嫁给我?你们别傻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个多月都不见你?”
蛮女的表情忽然变了一变,“他……他去了下游……还没回来……”
“哈哈哈哈哈……”这伙汉人忽然全都笑了起来。
为首的蓝衫汉女收敛了笑容,道:“我们今日就是替靳船主告诉你一声,离他远点,莫让他瞧见。这可不是说假话。”
“你骗人!我要去找阿靳……”
汉女又一脚踢过去,做势便要打。银锁低声道:“阿曼。”
她自己随手捡起屋顶一块瓦片,以掷弯刀的手法掷了出去。瓦片带起一阵疾风,绕着众人身边飞了一圈。众人惊慌失措,大喝道:“什么人!”
银锁又连续扔了两块,正中一人背心,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另一块被人击落。而阿曼也学着她扔出好几块,打中了两个人,吓得他们就往小巷子里躲。这一招名唤“寒月耀”,是说以弯刀掷出,其反光犹如月光一般闪耀。瓦片黑沉沉的,自然没有反光的效果,只有风声呼呼,颇有震慑之功。
银锁拉着阿曼,猫着腰从屋脊上追过去,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开窗叫道:“什么人!搞什么鬼名堂!”
许是这帮人做贼心虚,听见有人呵斥,变了脸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