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是你,你在德国绝对吃激素了,比以前还能走!”
“我们俩能鹰飞蓝天狐走夜路,各走各的吗?”
“不能!”
“你跟高润怎么分手的?”
我怎么脑子短路,提起她了?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把手机放回口袋:“被甩了就分手了啊!”
提了就提了吧,看张恒礼的样子,对她的恨还没我的多呢!
“这是当然,可是为什么被甩呢?”
“跟人跑了!”
“你确定吗?”
“废话!”
“你再三确定过吗?”
汗珠已经从他白嫩的胖脸上滚落下来:“你什么意思?我还冤枉她不成?”
“会不会只是正常散步,你体力太渣没跟上啊?”我讽刺他。
“靠,绕这么大弯儿损我!”
“我是认真的!你也是认真的,你是认真的很差劲啊!”
他卯足了劲说:“你再这么损我我抽你信不信?”
我扬起头后退一步:“我迈开步子你就抽不到信不信?”
他气得不行不行的,半天不跟我说话。我真后悔,我伤着他了,我该伤他更狠一点儿的,伤得他减肥、锻炼身体,一个男人还没我跟张衣的体力算怎么回事?
我们就这么走一段停一段,路过麦当劳,他进去买了杯可乐,坐了半小时。路过一幼儿园,他嚷着想进去,因为是周末,他想破窗而入,他说里面有好多床。我拿手拍了他几巴掌。
路过咖啡馆他又进去一坐一小时。
咖啡馆得消费啊,他又不想喝东西,我就要了杯卡布奇诺。
“我们去哪儿?”他疲惫地趴在桌上问我。
“远方。”
“为什么靠脚走?坐车不行吗?”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我一脚:“你去德国学中文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张恒礼抬起头看了一眼:“你点这个干什么?名字好听?”
“点个东西还问为什么?你刚才为什么点可乐?喝了真的可以乐?”
“是啊!”
“那你现在还一副丧偶的表情?”
他啧啧道,’你不会在德国端过盘子吧?”
“你脑袋被蚱蜢踢啦?姐就干过两份兼职,一份在书店,另一份在纪念品店!都是轻松活!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一份在书店,一份在酒吧。我没告诉过他我在酒吧打工。我选择更复杂的工作环境是因为他,是为了张衣。
我们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张恒礼又渴得不行,去街对面小超市买了几瓶水和一袋子零食回来。我看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哎呦喂,现在的小学生!”他垫了一个塑料袋,一屁股坐下去,打开一瓶水给我,再扔来一个面包。
“刚才那超市。”他说:“两小学生,穿着实验小学的校服,那女孩质问男孩,说我们班谁谁跟我说,你跟三班的谁谁牵手了,是真的吗?男孩说,没有啊,我就跟你牵过手,我发誓!你相信我吗?”
“你自己第一个女朋友不就是小学的?”我喝口水,反问他。
“那是小学毕业后的暑假,已经小学毕业了!”
“也是。”我咬了块面包,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你以前也是实验小学的吧?”
“是啊!作为学长,知道我有多为那男孩骄傲吗?我这前浪明晃晃地死在沙滩上了啊!”
“你没当场表扬他?”
“没用语言表扬,想给他们付冰激凌的款以示鼓励,被鄙视了,把我当成坏人了!”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张恒礼敲一下我脑门:“你笑什么?我母校的小学生比我母校的大学生更聪明伶俐,你拿你自己跟他们比比,我也是越活越退步了!”
我回敲他:“你刚才要是坚持把冰激凌买了,那小女孩搞不好就是你的下一任女朋友了!”
“你真的是好笑呢!人家未成年这是犯罪呢!”张恒礼说。
我吸吸鼻子,有点儿发酸。易续当年……我不就是因为一个冰激凌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我指着远处的一棵树,问张恒礼:“看到那棵树了吗?”
“看到了。”他说。
“就在那棵树旁,有一次易续说,毕业后,要认真工作,尽快挣个房子的首付。就买这个小区的,二手的就行。我说你要买房子啊,房子好贵的!他说废话,不买个房子我们一辈子租房啊!我说你说什么?我们?你要给我们买房子?你要娶我啊?你要娶我得先打声招呼啊,不能直接就买了房子啊!再说房子好贵啊,要不先买车吧!他说是啊,是得先买车,有了车,可以带你去撞车,张恒礼没做到的,我来实现!”
张恒礼白了我一眼:“能不损我吗?”
“不是存心损你,陈述事实而已。你能说你没差点带我撞车?还差点搭上张衣?”
他跺着脚:“哎呦记得记得,记得也不用再提啊!”
当年高考一完张恒礼就想跟他爸骗台车,他说爸爸,我想去打暑假工,要自己挣钱自己买车,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多余的钱,要是家里有,也千万别给我,您就用这钱,带妈妈出去旅游吧。他爸后来转告他妈的时候他妈感动得中年泪纵横,那段时间逢人就讲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儿子与车。
我爸妈,准确地说,是我妈,就没那么好骗,虽然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