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的妈妈在电话那头慈爱地说:“飞飞,最近咱家这边葡萄接得多,妈妈给你酿了些葡萄酒,改日叫人给你捎过来。”
舒飞忙说:“妈,葡萄接得多就想法卖掉啊,哪怕价钱低点。你做的那个葡萄酒好喝是好喝,但是,都说土法制的葡萄酒糖分太高,吃多了容易血脂高,我转正的时候又要做一次正规体检呢,可不敢大意了。”
舒飞的妈妈有些扫兴,便说:“那就算了,不捎了,我留着自己喝,反正我不用担心掉工作。”
舒飞忙说:“妈,你也不能多喝,老年人血脂高最要不得了,什么脑血栓糖尿病的,不如送人算了。”
舒飞的妈妈又问了舒飞几句闲话,忽然说:“飞飞,你缺不缺钱?我听人说,一般大学生刚刚毕业的时候都是很缺钱的,什么找工作,租房子,还有买像样的工作服什么的,都要花费不少呢,别家的孩子都管家里几千几千地要,你一直说是做着家教自己会想办法,可是,教小孩子能挣几个钱?你要是手头紧,千万要和妈说。”
舒飞忙安慰妈妈说:“妈,你就不了解市场行情吧?现在的家长都是一个宝贝孩子,可舍得花钱了,再说,我从大一开始做家教做到现在,都做出口碑来了,价钱比别人的都高,人家家长还就爱往把孩子往我手里送。放心吧妈,我手头虽然不宽裕,但是绝对饿不着。等我转正了,光是基本工资就有五千,还有什么出差补贴、通信费、营业提成、年终奖什么的,平均到每个月有小一万呢,到时候我把你也接来城里享清福。”
妈妈笑得欢欣,眼中却含泪,说:“接我过去干嘛呀?我就习惯在乡下带着,到了城里,楼房那么高,我眼睛都花了。还有,我连煤气灶都不会用呢,去了就是个废物,倒不如在这里自在。”
舒飞笑着说:“行吧行吧,你在老家每日打打小麻将也好,在这边还真没啥玩的,只能看电视。”
妈妈说:“你要是诚心要我来,就赶紧找个媳妇,给妈生个孙子,妈不就有事儿干了吗?”
舒飞笑道:“那妈你可就要等得久了。现在的女孩儿呀,可不比你们那时候,一张九块钱的结婚证就骗走了。”
妈妈撇撇嘴,说:“那也不见得。我儿子长得这么俊,这方圆几十里谁不夸啊,要是城里的女孩儿那般势利眼,飞飞你干脆回老家来娶一个带过去!”
舒飞顿时哭笑不得,和他妈也扯不清这什么孩子读书没户口啥的苦恼,只得说:“哎呀,我这电话里有一个等待电话,怕是老板打来的,妈,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啊。”
接完电话的舒飞站在阳台上,头顶上是晒得满满的各色衣物,在这逼仄得可笑的空间里,舒飞遥望着不远处映照过来的属于主城区的高楼大厦的璀璨灯光,想着将来一片光明的前程,心里充满了憧憬。
第二天,午间休息时间,大家都坐在茶水间里看午间新闻,只见前些日子耸人听闻过后渐渐被人们淡忘的黑心诊所事件再次被播音员播报出来:“……据犯罪嫌疑人钟某某的最新交代,他为患者注入体内不是一般的药物,是一种活性药物,有些类似于可分裂细胞,最开始是冰冻的细胞,被注射进入患者体内后大约三个月后细胞在汲取足够的父体营养物资后开始裂变,而此时患者将发生强烈的性幻想,产生剧烈的性冲动,并有可能会对他所能接触到的同性采取性侵害行为并导致其体内原有的可分裂细胞通过精|液转移到被迫性|交的同性体内,并最终促使这一名同性男子受孕……”
众同事都发出惊叹声。
一个男同事愤愤不平地说:“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还不简单?就叫那黑心肠的医生把患者记录交出来不就解决了吗?”
镜头又转向一个采访的记者,记者说:“……钟某某自称是科学家,此研究成果成型后曾经多次要求投入临床试验均被有关部门拒绝。钟某某不甘心花费了十年的心血被搁浅,自三个月前开始偷偷地给不知情的患者注射此药物,并在落网前将诊所的全部患者就医的资料销毁,现在,被秘密注射药物的患者只能靠报纸电视媒介及社会呼吁作用来寻找,迄今为止已经有十二名曾在疑似时间内在钟某某的诊所接受过注射等治疗手段的患者自己看了报道后去了公安机关或是医疗机构寻求救治,请余下的患者在知情后立即去当地公安机关或是大型医疗机构寻求救治。”
一会儿,是被打了马赛克、身穿嫌疑人常穿的黄马甲的钟某某出现在屏幕上,钟某某在听了记者说他将会因为妨害公共安全罪被提起公诉后,居然用一种死不悔改的傲娇口吻说:“我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现在男多女少,生育率已经降到了历史冰点,负的百分之六!再不采取措施,一百年后,人类将濒临毁灭!……现在,你们以妨害公共安全罪对我钟某某提起公诉,可是,就在不远的将来,我将被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伽利略,捍卫真理和科学的英雄而被载入史册!”
众人正看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说:“赵总来了。”
于是,马上就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了电视机,一群人假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