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贤挑起眼睛,“你看不起做仿品的?”
孔信没有应声,他们古玩行就是个杯洗交加的茶几,每天都有人打眼有人捡漏,最怕的,就是遇到仿品。
但你偏偏怪不得那些烧制仿品的罪魁祸首,人家烧得是仿古艺术品,甚至还有国家颁布的“民间手工艺人”的证书。
说实话这也不无道理,陶瓷烧造是世代流传下来的珍贵手艺,你自己眼力不行还真不能怪人家烧得逼真。
“没有看不起,”孔信淡淡道,“古今阁也有一些仿古工艺品在卖,只是你说康无邪手中有柴窑,这里的可信度就要打个折扣了,谁不知道他是官窑王,仿得几能乱真。”
“就算他能乱真,那也只能骗骗那些烧包,还能骗过我家老头子?能骗过你爷爷?”
孔信一愣,“我爷爷?”
王八贤得意道,“告诉你吧,鉴赏柴窑那天,我家老头子,你爷爷,孟七爷,潘小九,包括现在还活着的阿十公,‘博古十少’可有半数都在场,他康无邪手艺再牛逼,能骗得过那一双双火眼金睛?”
孔信不禁动容,好眼力都是在真金白银中洗练出来的,他爷爷那一辈人手上走过多少古董后人根本无法想象,那种一眼定真假的本事后人也无法复制,既然能入他们的眼,恐怕这柴窑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听说康无邪和夫人感情特别好,俩人生了一个足球队,现在也不知道这柴窑在谁的手中,连我都打听不出来,”王八贤若有所思,“哎,你说会不会是康老爷子给带到坟里去了?”
“那没个准,”孔信随口道,虽然现在不讲究厚葬,但是如果那东西真的特别喜欢,用来陪葬也不是不可能,听说当年京城着名的玩虫大师李侗华死后就用了他最爱的万礼张蟋蟀盆来盛骨殖。
王八贤一下子来劲了,“哎哎,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几个人去刨刨老康家的祖坟?哎哟那可真有点难为情,说不定康无邪和他夫人都躺在里头呢?不过我估摸着那柴窑瓷器应该不大,放两个人的骨灰八成得有点儿挤……”
“滚你的,”孔信一脚把他踹到水里,“缺八辈子大德了吧!”
泡完温泉回到房间,罗子庚问孔信,“八贤王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孔信蹲在电视前找碟片,“今天说的这些……五五分吧,柴窑确实有存世的可能,但他说在康无邪的手中,这就太他妈扯了。”
罗子庚点头,谁不知道康无邪是官窑王,专做仿品的,如果他收藏着柴窑,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孔信转过身来,罗子庚抬眼,倏地心跳漏了一拍,眼前之人浴袍宽松,露出漂亮结实的胸肌,泡完温泉的肤色红润、眉眼含春……让他不禁浑身热了起来。
“傻看什么?”孔信浴袍下摆一晃,大咧咧坐在床上,两条性感长腿随意交叠,拿着遥控器按了几下,“不早了,赶紧回你房间睡觉去,明早还有好戏呢。”
罗子庚盯着他的长腿,木然应了一声,人没有动。
孔信起疑,歪头看过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抬脚去踹他,“傻小子,看个毛啊?没见过哥这么强壮的男人?”
罗子庚被他踹得踉跄一步,跌坐在沙发上,正好看到浴袍下一闪而过的热辣风光,顿时炸毛,“你……你没穿内裤!”
“老子爱穿不穿,关你鸟事?”孔信不爽了,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没错,但他是个有原则的花心大萝卜,罗子庚长得再诱人,两人的关系也不适合往床上发展,这是原则问题,所以一心和他划清界限,没有丝毫越界行为,他自认为已经够正人君子了,这混小子傻叫个毛毛!
罗子庚尴尬,“我……”
“滚回去睡觉!”孔信拿遥控器扔他,“你小子今天有够奇怪了。”
“我滚我滚,你别摔人家酒店的东西……”罗子庚忙不迭退出了他的房间,他也觉得自己够奇怪,这个年长的男人好像有魔力一般,一举一动都让他想入非非。
在他门外站了十几分钟,勉强清醒了些,罗子庚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忍不住去想孔信,英挺的双眉、漂亮的胸肌、性感修长的双腿……
半夜,罗子庚挫败地从被窝中爬出来,腿间一片濡湿,在浴室洗内裤时突然就崩溃了:操啊,我这是怎么了???
爬回床上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了声响,酒店的房间不隔音,特别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若有若无的叫声便显得分外刺耳。
罗子庚猛地坐起来,竖起耳朵听了两声,抄起被子捂住脑袋。
——他要疯了!他就要疯了!!!
隔壁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多,罗子庚听见那边房门咔哒一声,披着睡袍打开房门一条缝,正好看到一个纤细的少年扶着腰走远,眼神倏地深沉起来,目送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缓缓走出房间,看向孔信紧闭的房门,狠狠抿住嘴唇。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罗子庚天刚亮就起来了,去楼下转一圈,得知王八贤已经离开,买了早饭带回房间,正好看到孔信拿着手机站在房间门口。
“哎,我正找你,”孔信笑得像只偷腥的老猫,“好戏来了。”
“什么?”
孔信将他拉进房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拿出豆浆插好吸管,边喝边道,“潘南华亲自打电话约我。”
罗子庚倏地抬头,“他要干什么?”
“别这么敏感,放松点,”孔信一手豆浆一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