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故人”恭敬应声领命,眼含热泪道,“您……一定要硬硬朗朗的,待皇宫易主之时,便是我归期之日!”
燕老王爷拍了拍“故人”的肩头,好久都没再说出话来。直到一阵山风吹来,老人家才仿若回过神来,沉痛地道,“大郎啊,希望不要太久了啊,我老人家能等得起,可曾经与咱们同生死的那些人,他们等不起啊!
前些日子,我老头子接到密报,当今皇帝准备又要动杀戒了,要将徐国公徐冲下大狱灭三族,罪名是藐视皇威,心存异念。
据说是当今太后出面,徐国公才得以逃脱死劫。只是被贬为庶人,子孙三代不许为官科考!”
那“故人”微微点头,“此事我也接到密报了。是我使人给当今太后送了信的,您不必再为忧虑。老天有眼,他必遭报应!”
为父不慈,难出孝子;为君不仁,难有忠臣啊!
不是吗?大齐朝从建立伊始,便没有消停的时候,哪一年不死几个大臣?那菜市口如今是血流成河触目惊心,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大齐朝的皇帝,哪一年不杀大臣就不会安稳睡觉!
燕老王爷面色无痕,暗想心事,更期盼着那“故人”十四五年来的布局会早日结束这血腥王朝!
此时的后山上,轻烟随风缭绕飘散开去,肉香也随之沁入人的心肺,燕老王爷强打精神,含笑看着忙的不亦乐乎得乖孙子和顾家这几个小娃娃。
“祖父,山鸡烤好了,是孙儿亲手给祖父烤的,您尝尝味道如何?”满脸黑灰,成了小花猫脸的姬景轩将自己烧烤好的山鸡,撕下了一条鸡大腿,恭敬地递给燕老王爷,甜甜地笑道。
这大概是命运多舛的姬景轩第一次开怀舒心的笑吧?燕老王爷只觉着鼻子发酸,心头发沉,满眼慈爱地看着因为有了笑意,而小脸多了几分风采的乖孙子,接过那只鸡大腿,尝了一口。
“嗯,不错,味道不错,鲜美可口啊。”燕老王爷尝了一口便毫不吝惜地夸赞起来,“这调料喂得很独特,闻着都能让人垂涎三尺了。哈哈哈哈……”
得了祖父的夸奖,姬景轩更加开心了。
只是,他这高兴劲儿还没坚持几息功夫,顾欣月就泼来了冷水,“哼,把只山鸡烤熟了也能显摆显摆。要不是我喂料喂得好,老王爷能吃上这么香美鲜嫩的鸡肉来?”
山鸡烤熟是烤熟了,可外观形象太差劲了,黑乎乎的跟抹了墨汁似的,还好意思显摆?
这可不是顾欣月没脑子骄横恣意,傻大胆地去没事找抽惹人家老少两位王爷,而是她掐准了,像燕老王爷和小燕王爷这样的贵人,不需要谁对他们恭敬地如拜佛像似得,瞻仰遗容一样瞻仰他们,而是需要普通百姓家那样的普通生活!
像老百姓家这样磕磕绊绊吵吵闹闹,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不断地和谐生活,他们作为贵人,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所以,你只要拿出你的真性情来对待他们,他们不但不反感,而且还美得屁颠屁颠当你是好人!
果然,姬景轩被顾欣月鄙视讥笑,不但没生气,而且还扬了扬下巴,得意地道,“山鸡是我亲手烤熟的,不管你喂的料有多好,没有我烤熟了,祖父能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
“烤得跟黑炭似的,还好意思说?脸皮真厚!”顾欣月此刻化身九岁的小孩,继续跟姬景轩斗嘴争高低,也符合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性子。
燕老王爷对乖孙子与小丫头的斗嘴视若无睹,心情却无比的安逸舒畅,他的乖孙子,就该这般开心快无忧无虑地活着!
不但燕老王爷是这般想,就是一直站在后山不曾离去的那银色面具男子也是这般认为!
他深邃犀利的眼神透着无限的慈和,瞅着那边笑逐颜开的姬景轩,一颗坚硬的心,此时化作了春水,恨不能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好好亲上一亲!
握成铁拳的双手再次紧了紧,心里默默地念着,“相聚时日不会太遥远了,等着吧,待到重逢相聚的时候,便是这残暴的大齐朝灭亡之时,还天下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银色面具男子再次饱含深情地望了望那边高兴开怀的姬景轩,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只是在下山之时,吩咐了一声,“选派十名死士护卫老王爷和小王爷的人身安全,不得有丝毫差池!”
微风徐徐的密林之中,一道暗影悄无声息闪瞬而去……
待后山再无任何风声,一边吃着烤兔一边释放出精神力进行查看的顾欣月,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技能。
刚才山那边的风吹草动,都被她探看了个清楚明白。
银色面具男虽然看不清脸面,可那深邃含情的双眸,让顾欣月心里暗自思忖,这人看着姬景轩就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一般,威严中带着慈爱,疼惜,难道这人与姬景轩有什么不同的相连关系?
再看燕老王爷那漫不经心地往那边一瞥,顾欣月徒然间能断定,那银色面具男,绝对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失踪了十几年的燕王爷世子!
也只有他的出现,才能让一向沉稳的老燕王爷不顾一切地来到后山与之相见,也只有他,瞅着姬景轩才会展现出浓浓的父爱之情!
根据奶奶顾老太太所言,当年燕王世子爷坠下悬崖之后,搜寻的人曾见过一堆白骨,可是,稍微长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那对白骨已经风化了的,哪是刚坠崖半年就该有的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连朝廷都认为,燕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