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则死死盯着高杰的背影,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纳闷,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布衣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见了他们这些太子~爷一点都不怯懦,而且现在还拉着兵马司指挥骆养性在一边说悄悄话,真是见了鬼了。
骆养性三十二岁,虽然也算是个太子爷、官二代,但他自幼随父亲习武,在每日的摸爬滚打中,除了练出一身不凡的武功,还将性情磨练得很是坚毅和深沉,整体绷着脸,刘玄则这帮二世祖见了他都心里怕怕的。
魏良卿和魏良月兄妹俩见了高杰这个举动,同样也很是诧异,同时对他的兴趣也更大了。
向来冷傲的骆养性也不明白为什么高杰一招手自己就乖乖跟了过去,眼前这个少年虽衣着普通,但人长得英俊挺拔,浑身带有一种不俗的气质,让他生不出丝毫轻视之意。
高杰背对着众人,在骆养性耳边轻轻道:“指挥使大人可回来了?”
骆养性惊疑地看了高杰一眼,道:“尚未回京!”
高杰点点头,从怀中暗暗掏出一块白玉玛瑙材质的玉牌,交到骆养性手中,道:“骆师兄,这是师伯给我傍身的腰牌,先还给你,有些话在这不好讲,等师弟在京安顿下来后,再登门拜访,细说缘由!”
骆养性一眼就认出,这块可是先帝御赐的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上面镌刻着:“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几个字,是其父从不离身的重要物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来京的外地少年手中,而且高杰还口口声声称其父为师伯,喊他为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骆养性惊疑不定之时,高杰又耳语道:“那五个纨绔子弟要强抢我们的马,我们初到京师,不想惹麻烦,请师兄帮忙打发了!”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姬龙峰和悟空身边,一脸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骆养性在官场也混迹了多年,又是个颇为稳重之人,当下将情绪迅速控制下来,把腰牌悄悄收好,等他转过身来时,脸上也是平静如水,根本看不出半点变化。他大步走到刘玄则等五个人面前,冷冷道:“玄则,此处乃我的管辖范围,你们几个要折腾且去别处,明白吗?!”
刘玄则几个虽心有不甘,但面对骆养性,他们实在是不敢调皮,只好抱拳道:“骆大哥的吩咐,我等自然遵从!”说完,也不敢当着骆养性的面在街上策马,便各自牵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这几位走远,骆养性转过头瞪了魏良卿一眼,故作生气呵道:“魏大壮,皮痒痒了是吗,是不是想要我给你松松筋骨捋捋皮?!”
魏良卿却不似刘玄则几个那么畏惧骆养性,闻言嘿嘿笑道:“骆大哥,我这不是路见不平,出手帮帮这三个小哥吗?!此等侠义行为,你作为此处的治安官长,应该奖励才对!”
骆养性和魏氏兄妹都是武人,平素常一起切磋武艺,自然了解他们的脾性,对魏良卿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他冷哼一声,仍板着脸道:“在北京城内,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还需要你们俩出头行侠仗义?!你当我死了不成!”
魏良月先是咯咯一笑,随即上前在骆养性胳膊上捶了一记,撅起小嘴道:“你好几天不来武场,我们寻不到对手,手痒得很。此刻你偏偏又出现得这么早,害得我们都没有热热身!”
骆养性看了魏良月一眼,摇头道:“良月啊,你都快十六了吧,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喊打喊杀的,有点大姑娘的样子成不?!”
魏良月冲他做了个鬼脸道:“要你管,跟个老婆婆似的,罗哩罗嗦瞎操心!”
骆养性无语,知道再说啥也是无用,见事件已经平息,便转身上马,他有意无意地再次望了高杰一眼,方才率队离开,继续巡逻去了。
高杰见没事了,松了一口气,对魏氏兄妹抱拳一礼道:“多谢二位相助,高杰铭记在心,容后再谢!”说完,便示意姬龙峰和悟空准备离开。
却听魏良钦大声道:“高杰,你等等,别这么快就走啊!”
高杰回头,不解问道:“魏大哥,还有何事?”
魏良卿笑着走到他面前,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高杰摸了摸耳垂,苦笑道:“我们三个第一次来京师,准备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
魏良卿捂掌笑道:“太好了,我与你一见如故,既然你等还未找到落脚之处,不如便去我府中小住,再慢慢找寻合适之所吧!”
高杰被魏良卿的热情弄得有些疑神疑鬼,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连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我等与魏大哥萍水相逢,且蒙受恩惠,尚来不及报答,怎可又去府上叨扰?!使不得!”
魏良卿正色道:“我等习武之人,随缘随性,哪有那么多讲究顾忌!我观你等皆非寻常武人,且有胆气,够仗义,方才诚心相邀,并无他意!走走走,跟哥哥回府!”说完,径直拉着高杰便走。
高杰无语,从未见过如此请人的主,本想拒绝,但他转念一想,从这魏氏兄妹俩刚才仗义援手的一幕,以及他们和骆养性的相熟程度,倒是看得出乃豪爽的性情中人,加上他此次进京,段时间不会离开,而且对京城实在不熟,找个合适的落脚处也非一时半会的事,不如随他去府中暂住,然后再静下心来慢慢寻个好的宅子买将下来,到时候再搬出去便是。
既然打定了主意,高杰便任由魏良钦热情地拽着手,和姬龙峰、悟空一起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