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天启帝的老师,时大学士、辽东经略的孙承宗。
在王化贞遭受广宁之败后,熊廷弼退守山海关内,被连罪问罪入狱,江苏人王在晋代廷弼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但在孙承宗亲自视察辽东后,对其主张的“拒奴抚虏,堵隘守关”进行了研究考察后,觉得不妥,回京后上报天启帝,明确阐述了自己的坚守宁远,以与觉华岛守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的战略计划,正式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战略方针,并建议解除王在晋的兵部尚书及辽东经略之职。天启帝自然对他的老师言听计从,接受了孙承宗的意见,将王在晋调任南京兵部尚书。自此,八里铺筑城之议遂息。前不久,孙承宗被任命为辽东经略,他即奔赴前线,着手实施其欲保关门,必先固辽西;欲复辽东,亦必先固辽西的战略计划,积极部署宁锦防线。
骆思恭等与蒙古人一起赴金盗经的绝密行动,知晓的人甚少,孙承宗是其中之一,而安排孙子孙乾光参与此次行动也是他的意见,希望孙家最有潜力最有前途的孙子孙乾光能跟随大明朝中第一高手骆思恭赴险地历练一番,既可积累经验,又能积攒功勋,为其今后的仕途铺路。
为了给骆思恭一行送行,孙承宗以视察之名,来山海关已经呆了两天,今日晚上便在骆思恭的引领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像个黑色的粽子似的,悄悄来到了客栈。
孙承宗年近六旬,头发胡须都已经白了,看起来和七旬的骆思恭岁数差不多大,可见其为国事劳心劳力,操心太多。不过,他身体健硕,挺得笔直,犹如一根笔直的旗杆一般,巍然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庞然气势。他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孙乾光的脑袋,温言道:“此行危险重重,你千万不可莽撞行事,一切听骆大人的指挥,明白吗?”
孙乾光使劲点头道:“孙儿早就铭记于心,请祖父放心!”
孙承宗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目光在其他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熊兆珪和王睿的身上,因为,他可以察觉到这两人的眼光中凌厉的杀意。孙承宗淡淡笑道:“你们便是熊大人的儿子和亲卫吧!关于熊大人的事,老夫纯粹是为了大明国事,绝无半点私心,问心无愧!如果你们想要找老夫报仇,尽可放马过来!”
王睿闻言,豹眼圆睁,顿时就要冲上去,却被熊兆珪一把拉住。熊兆珪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缓缓看向孙承宗道:“我父亲一心为国,却被问罪入狱,他老人家虽一直叫我们不要找你报仇,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会放过你!只是此行事大,而你也肩负守疆重责,我们绝不会在此动手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路上,我们也不会找你孙子的麻烦,你放心吧!而且,我听师父说过,你武功高强,也许现在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总有一天,你会倒在我们的刀下,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赎罪!”说完这番话,熊兆珪转身便出了房门,王睿也冷哼了一声,跟着出去了。
孙承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沉吟半晌,方才微笑对骆思恭道:“我曾听说,熊大人只有一子,性情怯懦,软弱无能,今日一见,此子深明大义,隐忍坚强,与传说简直就是两回事嘛!熊大人有此后嗣,可谓后继有人!此行还望骆大人能多多关照与他,务必确保其安全,拜托了!”说完,孙承宗对着骆思恭深施一礼。
骆思恭连忙将其扶起,笑道:“兆珪如今乃是我的徒弟,你不说,我也自然会尽力保护他的周全!”
孙承宗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不知哪位是新封的忠勇侯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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