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鹿台已沉沉睡去,车鹿会对着空气,说着话:“我想你现在恐怕很难明白,但日子久了,便该明了,这该拥有的便该拥有,该放下的便该放下,那个叫做李决的小子不错,你应该去争取。”
先前,车鹿会曾夸过车鹿台两声不错,现在又夸了李决一声不错,意思是两个人合起来是三声不错,而三声不错便是真正的不错。
原来这一切圣人都已明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圣人的心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圣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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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往长远处说,这历史便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戏剧,你方唱罢我登台,一群群可爱又可怜理想又现实的人儿在舞台上演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于是,便有了生死,有的人在舞台中央壮烈地死去,有的人在舞台边缘苟且地活着。
武灵普觉得自己很幸运,他失了军策,却赢了那场战争,虽然无数人因他而死,但那终究是别人的性命,更何况,他是皇亲国戚。
因为武灵普是皇亲国戚,所以在归去的路上他依旧是监军,只是这监军远没有来时那般快活自由。
整日呆在偏帐中,武灵普开始写信,写给那些会看他书信的人,信纸上是满满的悔意和自责,字迹工整,仿佛一场精心的安排。
武安国与他有旧,便要向象郡去一封;骆准老儿虽然固执,但自己对他的态度一向恭敬,此时若不去封信,岂不是耽搁了自己平日里的为人;与卢安只有一面之交,但若能说上几句话,恐怕也能成些事情;冯大总管是个阉人,但现在可不是清高的时候,更何况他可是能在皇上耳边说话的能人,必须得去上一封。
武灵普整理着朝中的故交,想着那些能为他说上话的人,忽然有些悔意,自己原先为何不与那些能臣将相多多结交一番,非得这么故作清高,不识抬举。
正当武灵普为那能寄出的书信数目而犯愁时,帐外来了一人,是个寻常的兵丁,通报一声,便走了进来。
“什么事?”在士卒面前,武灵普还是要端起架子,虽然这已经越来越困难,自从玉门关南下,无论走到那里,他都能看到那些下贱的兵丁的指点,以及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
“有您的一份信。”那个送信的兵丁的表情很严肃,用了您这个敬语,仿佛有些刻意。
“递过来。”既然已经摆起了架子,自然不能轻易放下,武灵普连头也没抬,自然不会看见那个兵丁微微扭曲的嘴角。
那人上前,把信递出,单手。
“你可以走了。”武灵普接过信,尽量控制住言语中的怒气,握笔的手却没能自持,啪得一声,拗断了笔,墨汁溅了一手,很是狼狈。
“滚。”见那人没走,武灵普终于发了怒,笔架和砚台掷了一地。
许久,他的心情终于平复,望着那些还未寄出的信,以及上面沾染的墨迹,忽然想到,这个时候有谁会给自己写信,有些惊奇,拿过那封信,只看了一眼,原已平复的内心便再生波澜。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武灵普却认得那个印,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信封,他知晓了这封信的主人,信的主人名慈心,果然如传闻那般,真的很慈心。
读完了信,武灵普有些疑惑,但终归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唤了一句:“二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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