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样的日子好过,不比咱在宫里自在?”谢元嘉一边嗑瓜子一边问蓝蔻,“姑姑觉得如何?”
蓝蔻轻笑一声,“奴婢觉得在哪都好,皇……公子开心就行。”
“你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谢元嘉打趣道,“明明就比阿瑶大一岁,却好像是她的长辈一样沉稳。”
蓝蔻但笑不语。
牧战抱剑固执的要在树下站着,他现在不是御前侍卫了,但姿态也要摆正,保护公子的任务没变,他就一刻不能松懈。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万分遗憾,一个怀揣着巨大梦想的青年就这么被断送了大好年华,眼瞅着自家王爷和皇上都要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基本上也就和名垂青史无关了,牧战心中失落至极,人生忽然就失去了目标。
茫然。
凌霜跟谢元嘉是挺聊得来,虽然他跟谁都能聊几句,不然这院子里蓝蔻过于严肃古板,牧战半天不说一句话,他要再不陪着说两句,怕王爷回来给他找麻烦。
眼角余光瞄到牧战脸上的神情,凌霜心中暗笑,他抓起一把瓜子,对着谢元嘉说:“公子,您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谢元嘉嚼着瓜子仁,“就随便到处走走吧,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咱们一起去。”
凌霜微微一笑,把问题丢给牧战:“阿战可有想法?”
牧战正在哀伤,听着凌霜的问话后沉默半晌,“都行。”
谢元嘉捧着脸偷看他俩,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还挺配,都是大帅哥,身量都差不多,这都多少年了还没在一起,太耽误事儿了。
“牧侍卫,你看着好像有心事。”谢元嘉有些想给人牵红线的想法,谁让他现在太闲了,人一旦闲下来,什么事都敢管一管。
牧战对谢元嘉非常之尊崇,听他问话后自然不敢像对凌霜那样随意,忙答道:“属下没什么心事。”
谢元嘉大约也能知道他的心事,牧战的事业心特别重,这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妥妥的是最受老板器重的加班人才,可惜摊上自己这么个胸无大志的老板,怕是要心塞了。
“看样子,今年咱们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过年了。”谢元嘉满心期待,“要是能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凌霜在心里暗叹一声,小皇上还是太天真了,当真以为自己能出得了京城。他成天都在这小院子里不知道,外头已经乱开了,皇上离宫不知下落,摄政王也突然不理朝政,一向有序的朝廷彻底陷入了崩溃的境地,谢元岚身体不行根本没有那个j-i,ng神力指挥大局,淳于雅倒是能勉强顶上,认识人家现在告假在家,说是朝中无帝王坐镇,他一个丞相怎么能越俎代庖,在家歇着吧。
宫中的事务已经积压了一大堆,各州县递上来的折子已经一整天了没人处理,很多加急的事也没人出面解决,大家都慌了。
当然也有人趁机提出,既然皇上跑了,那就再请一个出来,可是大部分的官员都极力反对,剩下来的?还有谁剩下来?
腿脚不便足不出户的六皇子?还是已经投靠玉壶背叛大成的谢元祺?还是这会儿正在家里被几个太医急救的谢元岚?
这些事谢元嘉都不知道,但凌霜却是知道的,王爷最近不在家就是在暗中处理这些事,他虽然愿意为了皇上舍弃一切,但以他的性子,他不可能就这么让皇上憋屈着。
皇上迟早还是要回去的,龙椅之上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凌霜有些同情谢元嘉,他还在幻想着自己能出去游山玩水,岂不知世事难料,注定是他的,逃不开的。
最多再过三两天,就要有人找上门来了。
凌霜能看到的东西,傅景鸿也能看到,他就是等着让那些人跪着求皇上回去。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朝中打乱后,各个官员之间也开始愁这事怎么办。
身为清流老大,李尚书家里聚集了五六个文臣,都着急的不行。
“李大人,您倒是给个主意啊!”礼部尚书急的头发都要掉了,“马上就要年关了,到时可怎么办呀?”
“就是!”吏部侍郎跟着说道,“皇上这突然撂挑子走了,没人管了!”
李尚书满脸愁怨,“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谁能想到不声不响的宸王殿下能来这么一出!皇上何等宽和之人,如今这么拂袖而去,可见是确实伤了心了,要不是咱们几个没能及时站出来说话,皇上如何就走了?”
他清明一世,也就在皇上这个问题上糊涂了一下,可偏就有人不让他糊涂,非要挑明了说,让他进退两难,总不能正大光明的拥护皇上吧?那他怎么对得起先帝?
“都是宸王惹出来的!”李尚书愤恨难当,“他把这事弄得这么大,让他去收拾局势!”
“那、那这个意思,还得把皇上请回来?”户部侍郎犹豫着问。
“这不是废话吗!?”李尚书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怎么就这么蠢,“不然这皇位还有谁能驾驭得住!?难道是傅景鸿那种y-in险小人吗!?”
户部侍郎委屈极了,他低声道:“可是大人,您昨天不还说,王爷还是有些用的吗?”
“闭嘴!”李尚书气愤,“成天就知道死读书,让你聪明些都费劲!”
李尚书觉得自己也不容易,眼看着要退休,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今后下了黄泉之地,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先帝。
事实就如同凌霜所料的差不多,果然没到三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