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南方夏季闷热的属性依旧没改变,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热气,虽然太阳已经落山,可是闷热的因子还随处飘荡。不过,有一处地方是特殊的,那就是医院,医院里,随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暴露在空气中肌肤能感觉到消毒水蒸发出来的阴气,凉凉的,再加上夕阳西下,有种阴森的感觉。
而花音就在这种环境中等待着她的检查结果,原因是下午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僵硬得不能做出表情,作为一个已经把演戏当做生活日常的演员,她只是下意识地练习一下新身体,但是没有想到一动,脸部就僵硬得可怕,还有点隐隐被扯痛的感觉,感觉到不对劲,她顾不上与妈妈不熟悉,跟她说了这件事,就被安排做了检查,担心出事的花音不想回病房等待,就一直坐在医生门外等诊断书。
身处阴森森的医院,花音无聊地满脑乱想,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个漫长的等待时间。
‘吱呀’医生办公室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了,安静等在一边的花音被这个声音吓一跳,她抬头,看着妈妈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知道了什么,她哽咽着问:“我的脸,怎么了?”
眼里透出的渴望,把拿着诊断书的医生给吓一跳,他从医那么多年,从未看见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有那么复杂的情绪,仿佛宇宙要毁灭,人类要灭绝所透露出来的悲伤,他有点不知怎么开口,他犹豫地看向病人的家属,看着家属已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摇摇头,最终还是把结果说了,“……面瘫……”
花音怔住,刚从病床上醒来的身体本就虚弱,摇晃了一下,重重地坐回办公室门口的凳子上,双眼无神,望着虚无,花音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被这两个字掏空了。
花音还是有些不相信,她喃喃问道:“面瘫?”她不知道她的声音有多小声,眼里的绝望有多么地明显,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名地有一股悲壮。
张秀兰蹲在花音前面,搂住她的头轻轻地放进自己的怀抱,抚摸了她的头,安慰着:“会好的,我们的小音那么漂亮,笑容那么美好,会好的。”
明明刚刚只是觉得很绝望,可是听到妈妈的话的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伤都像奔腾的洪水,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花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没有表情的她以后还能做些什么,她上辈子因为要分担院长妈妈的负担,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娱乐圈,书都没有读多少,还常常被人拿来当做黑点,说她是一个没有学历的演员,凭什么当别人的偶像?!
看到这些言语,她只能无视,当做没有看到,这是她愿意的吗?不是!
不过,当她真的沉浸在某个角色里之后,就会感受到那些角色的魅力,久而久之,就爱上了这项工作,这项艺术,对她来说,孤单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还拥有自己的全世界。
可是现在,连她最擅长的东西,老天都要剥夺吗?
此刻的花音好像能感受到残留在身体里面那种渴望当明星的愿望,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是她,她就是自己,在这一刻,她们融合了,不分彼此,她们都是求梦不得的少女,孤单无助的少女。
花音窝在张秀兰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她嚎啕大哭,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地驻足观看,站在一旁的医生见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也没有见过情绪那么外露的,怕打扰到他人,只能无奈地对着说道:“想要只治好,情绪上就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吓得张秀兰赶紧拍拍花音的后背,“小音,不哭了啊,还是能治好的,我们听医生的话,啊!”
花音抽抽噎噎地从妈妈的怀里抬头,红红的眼睛,像是兔子的大萌眼,眼睫毛一眨一眨,像是蝴蝶在煽动翅膀。
沙哑地声音从她的嘴里溢出:“真的吗?不骗我?”满怀希望地看着刚刚说话的医生,医生心里叹气,但还是点点头,世界上所有的病,按理说都有可能治好的,只有找到有效药,他这也不算说谎不是?
看着医生真诚的双眼,再看看妈妈担心的神态,花音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即使不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了妈妈振作起来,至少不让妈妈担心,这辈子,她多了一个疼她的人,不是吗?
所以花音吸吸鼻子,努力地展开一个微笑,即使脸上肌肉纹丝不动,但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已经把她想要表达的给展现出来,那是一双多么清澈的眼睛,像是早晨的露珠,所有的感情都展露无疑;又像是漫天的银河星光,熠熠生辉,让看到的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第二天,张秀兰怕花音的身体还有什么后遗症,就让医生给她做了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后,才出院。这个突如其来的‘面瘫’已经把这个溺爱女儿的母亲吓坏了,她甚至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阻止才会让她患上这个病,愧疚得不能自己。
回到家之后极力想办法把女儿的注意力转移,生怕她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抑郁,为了不让她老想着‘演员’这个梦想,甚至还去咨询了好多心里方面的专家学者,给出的意见都是堵不如疏,不然等她一叛逆,后果更是严重,张秀兰想到上次就是阻止她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小音都能跟她吵成那样,若是……张秀兰不敢再往下想了。
既然堵不如疏,那么就让她继续追梦好了,张秀兰想着,不管是演员还是歌手,都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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