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方一路跟着赵伟,这里的格局跟她想象中的奢华富丽不一样,反倒有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单单是她走过的地方,每一处的细节都可以看出主人家的生活状态,低调富有内涵,精致有品质。
她只是用余光瞥了眼便收了回来,毕竟堂而皇之地打量人家的地方是不礼貌的。
赵伟把尹南方带到了大厅,恭敬颔首,“老夫人,尹小姐来了。”
“噢,南方来了,快进来。”肖云慈爱地笑着。
“楚老夫人。”尹南方微微一笑,刚刚也是赵管家告诉她这里的贵姓。
“哎哟!喊什么楚老夫人,怪见外的。你这小姑娘,一下子把我们的距离给隔开了一条太平洋啊!”肖云眉头紧皱,不满地语气。
“楚老夫人,我——”尹南方被肖云的热情弄得都不好意思了,脸颊热乎乎的,她下意识地开口,话出口一半戛然而止。
她懊恼地皱了下眉,此时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样的热情来的猝不及防,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习惯别人冷漠以对,冷嘲热讽;习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独独不习惯有人对她好,因为不曾拥有,所以不敢奢望。
尹南方此时就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垂着头,因为尴尬懊恼,她不安地攥紧了双手,哪里还是商场上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淡定自若的女强人?
“哎哟,没关系啦!一时改不了口很正常,是我这老太婆太热情吓到你了吧!”肖云没有任何的生气,笑意盈盈地开口。
“老夫人!”尹南方抬起头来,语气不自禁地软了软。
“没事,别紧张哈!我这老太婆又不吃人,你要是立刻改口了,我都要怀疑你这小姑娘别有用心了。”肖云拉着南方的手,亲昵地说道。
手心里热乎乎地,那热意几乎汇成一股热流急切而迅速地蹿至四肢百骸,心尖蓦地柔软了。
“诶,这是给我带的礼物吗?”肖云眼尖地看见了南方手里的袋子。
“这是我给您买的***槌,小小心意。”尹南方生涩地开口,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肖云惊呼出声,“是吗?我看看。”她伸手拆开,一对木质的小棒槌,木头上还有淡淡的檀木香,肖云看着在腿上敲了敲,试了试,“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南方,你真有心。”
“您喜欢就好。”
肖云这时看向赵伟,询问道,“赵伟,老头子哪去了?”
“老夫人,老爷在后院和大少爷下棋呢!”
“那你们去叫他们别下了,就说救我的那个小姑娘来了。”肖云吩咐道。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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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夕阳的余晖落下了一片光晕,那橘红色的线条调皮似的钻入树叶缝隙之间倾洒下来。
后院繁花似锦,一片春光好时节,然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错落有致地排序,根根瘦长,青葱翠绿的竹叶旺~盛地生长着,叶子密集地相互覆盖着,在地上投下沙沙地阴影。
在层层地竹林包围之中,那块修葺着暗红色漆的凉亭便独**于此。
此时,凉亭里下棋的两人神情皆是专注严肃。
楚老爷子楚桀苍老的面容沉思着,落下一子,“北迟啊!咱们爷孙俩已经好久没有下棋了吧!”
“爷爷,现在我成了无业游民,往后会有足够的时间跟您下棋了。”楚北迟自嘲一笑。
楚桀目光触及那张清隽的容颜上那一抹失落,他的目光沉了沉,声音浑厚暗哑,“北迟,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放手一试。”
“爷爷,落子无悔。”楚北迟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拍了拍大~腿,无论使了多大的劲,都毫无知觉,他的声音冷冽冰冷,“路是我自己选的,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爷爷,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楚北迟的表情狰狞扭曲,那双湛黑的眼眸里猩红一片,挣扎、痛苦、隐忍的情绪一览无余。
楚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赵伟走过来,躬身道,“老爷,大少爷,帮助老夫人的那个女孩来了,现在在客厅。”
“好,我们现在过去。”楚桀起身,赵伟推着楚北迟跟在后面。
楚桀和楚北迟过去的时候,从外面就听到肖云毫不掩饰的笑呵声了,虽然平时肖云性子也随和,爱笑,但是今天笑得次数太频繁了。
“哎呦喂!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脸皮都僵硬了。”肖云说着还用尹南方送的小棒槌轻轻地拍了拍脸部,缓解一下。
看着老太太真实爽朗的笑容,尹南方也不禁轻轻地扬起了嘴角。
“老太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笑得乐呵呵的,我这耳朵都要生茧了。”楚桀的声音自客厅外传来。
肖云一笑,“老头子,你快来,这是南方。”
和楚桀的目光对上,尹南方不卑不亢地微笑点头,和老太太的可爱随和不同,楚桀的气场很重,是那种久经历练,经历风霜,被岁月打磨过的厚重,即使是那么平淡地看你一下,无形之中都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摄魄力。
楚桀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精明,他穿着一身唐装,精神抖擞,声音中气十足,“是你救了我家老太婆!”
“楚老先生,我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做了一件该做的事,当时我的朋友也在场,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尹南方直挺了脊背,没有被楚桀的气势瑟缩,目光平